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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受折磨的不是她。
静默慢慢地持续着,两个人好像在某一个程度上达成了共识——谁先张口谁就输了。
所以俩人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干瞪着眼。
但邵令航还是棋高一招,他虽然理亏,但胜在不要脸。
他看着苏可抿着嘴唇不依不饶的样子,心下一横,举起手里的汤碗就往嘴边送。
在碗边碰到嘴唇的一刹,苏可急急开口:“我自己喝。”
这声音沙哑干涩,又钝又浊,像一个长年端烟杆的老汉。
苏可吞了下口水,嗓子并不疼,但也感觉肿胀难受。
她试着让自己坐起来,但还不等将手从捆得结实的被子里伸出来,邵令航已经抬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捂着,不能受风。”
邵令航说得很认真,家国大事一样的认真。
苏可没有挣脱,任由他将棉被又死死地掖在她脖颈里,裹得严严实实才将她扶起来。
他坐到床榻边,让她靠在身上,然后将汤碗举到了苏可嘴边。
苏可瞬间闻到汤药的苦味,但她这个人并不害怕喝药,舌头伸直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
但这回的汤药是真苦,苦到一口都咽不下去。
舌头打颤,汤汁在唇齿间将苦发挥到了极致。
她皱着脸瞥了眼身旁的邵令航,他一脸理解地望着她,将汤碗往她嘴边又送了送。
“瑾承说你底子虚,多加了几味药。”
邵令航说得平静,但随即却叹了口气,“可能是故意的。”
因为他亲自喂药,所以故意弄得很苦吗?
苏可本就捱着苦一口口往下硬噎,听了邵令航的话,嗓子一呛,大半口都咳了出来。
咳得眼眶发湿,撇着嘴角说了两个字:“活该。”
邵令航也不恼,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慢悠悠地回说:“那也不能假他人之手。”
半月没见,苏可觉得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喝完药后,就着邵令航的手喝水漱了口,苏可哑着嗓子问:“现在什么时辰?”
邵令航拿了怀表出来看,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时间还早,你喝了药继续发汗,我守着呢,你放心睡。”
他说完将汤碗和痰盂收拾到一边,搬了杌子做到床边,看样子是要真的守着。
苏可舔了舔嘴唇,干涩地说:“我不用您守着,您休息去吧,别误了早朝。”
邵令航坐得四平八稳,吸了口气,道:“苏可,你在我的家里出了事,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如果你精神尚可,告诉我前天晚上在库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屏风而已。”
苏可躲闪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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