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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令航自认不是个鲁莽的人,但看着脚边的箱子,他觉得,或许还是银票更省事些。
不过她昨晚说过,比起银票,钰娘更喜欢白花花的银元宝。
她还说,要是钰娘不肯放她走,让他抓起银元宝乱扔,钰娘爱钱,定会让手下跟班去捡,她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后来她说,跟公子说笑呢,公子别当真。
想起她的话,邵令航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抿了一下,支在膝头的手微握成拳。
钰娘姗姗来迎,风韵犹存的脸上笑靥如花,视线先在地上的箱子上打了个转,后才顺着宝蓝色缂丝连云纹的袍角扫上去,心里却跟着一惊。
不是说来赎人的么,怎么端着这么一副喜怒难辨的脸?
“这位爷是想赎人?”
钰娘搓着双手上前。
“苏可。
我要带走。”
邵令航简单明了。
钰娘挑了挑眉,视线再次落在木箱子上——这样的箱子放银元宝,怎么也要万两,能买下她醉香阁所有的姑娘了,甚至花魁。
他却要赎苏可。
是她听错了吗?
“苏可是我们这里……”
钰娘有些拿不准。
不过邵令航没等她说下去便接了话,“她只是这里的一个领家,我知道。”
钰娘脸上一僵。
邵令航又道:“但我愿意用一个秦淮花魁的价钱赎她走。”
他说完挥了下手,身后两个常随将地上的大箱子开了盖,五十两一个的官银大元宝整整齐齐码放在箱子里,顶棺顶盖。
他道:“这里是一万两。”
钰娘吸了口气。
十年前名动秦淮的花魁倩娘,赎身价也不过八千两。
这其中有多少哄抬的成分,秦淮的人都心里有数。
况且这些年出了多少花魁,又被赎走多少花魁,没一个价码能抬这么高。
苏可不仅比肩,甚至还超过了。
这可倒好,秦淮河畔这么多家青楼,还从没听过有身价一万两的领家。
钰娘抚着心肝自觉长脸,这事要是传出去,醉香阁在秦淮就是数一数二的了。
真是没想到,苏可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么,苏可到底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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