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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医是司夜青长公主身边的专职太医,亦是她放心之人,故才指名道姓让他来看疹。
这位太医处事严谨,另也不敢怠慢了长公主,替艳姬仔细查探一番后便出了里屋对外头立着的司夜青福身禀报,语气稍带些可惜:“脉息时有时无,混乱断续,且不是伤寒这般简单,似是顽疾,只怕命不久已。”
“如何治呢?”
司夜青暗忖艳姬到底是个美男,费点银子治好了亦是可以收藏的。
“治不得。”
金太医福着身子低着脑袋作答,全然不像是在玩笑。
白于裳稍缓了口气,想来是艳姬耍了个小手段。
司夜青微提了提眉,略作沉思,后又似有深意的呵呵笑一声,往里屋轻撇,再扫了白于裳一眼,未有半分掩饰直言不讳道:“本宫听闻拿石头夹在腋下便可让脉息时有时无。”
侧脸又对金太医吩咐,“太医再去瞧瞧仔细,只怕这病还能治得。”
这种小把戏实在太没格调,她府上几位男妾更是玩烂了的,司夜青不是那么好糊弄之人,且行事向来不顾及他人颜面,该说不该说之言全都讲的分明。
白于裳眼下真是手足无策,想来被揭穿是在所难免,不如想想一会该如何巧言保艳姬。
而躺在里头榻上的艳姬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眼见着金太医越走越近便越发心慌意乱,思前想后就打算干脆实话实说罢,但见那位太医掀开了他的薄被褥后却又甩手替他盖上,而即面无声色的往外走。
艳姬眼下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胳膊腋下夹着的那个的胭脂盒也稳不住落在床榻上,暗忖自己终是逃不过,便要掀被下榻,却听外头的金太医极为正经道:“娇主全身发烫,且红点越来越明显,怕真是不妥了,此疹顽疾,还是让娇主早些回梧栖的妥当,恕微臣无能为力。”
他分明在扯谎,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让准备下榻的艳姬又安稳的躺下了,暗叹自己福大命大,终是逃过一劫。
若说白于裳方才很是焦急,在眼下便是不明所以,她不信金太医不向着司夜青反倒帮衬着艳姬,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这其中定是有一番缘故,只是到底为何却百思不得其解。
司夜青原以为艳姬不过装病,眼下听金太医如此言说便只得甩袖而去,她要个死人亦是无趣,而屋里一干人等也都紧随其后离开了。
白于裳心有疑惑,眼疾手快拉扯住金太医的衣袖,请他稍留片刻,刚想要问两句却被他甩开了,一言不发只往屋子外头去,明显就是不愿多言。
艳姬也心有疑惑,待外头人都走尽了便下榻往白于裳面前来,问:“他为何要帮我?”
白于裳微蹙眉头,盯着他满脸的小红点便觉头痛,忍不住小斥他一句:“娇主做事之前能否先顾及些梧栖的体面,任何事都该提前告之一声,且这里是夜玥不是梧栖,亦并不是谁人都好塘塞的。”
艳姬也知自己做事欠考虑,只得说:“方才见她进院便心慌意乱,太过着急故未来的及说。”
“你急什么?”
白于裳面露不悦之色反嗤一句。
“国师如何不知她就是个恶魔,且比那芸香更利害,我断不能进她府里做个藏品毁了一生。”
艳姬负气坐至椅子小嗤一声,而后又似想起什么,打望一眼白于裳的脸色,一本正经道,“艳姬只愿回朝为陛下效忠。”
这话说的好有些假,但白于裳不愿戳穿,提起桌上一个茶盏不饮反拈在手上玩,对艳姬道:“事已至此,娇主还是继续往榻上装病吧,今日赴宴之事我自去便是。”
艳姬未有推委只起身往里头床榻上躺下,他正想将所有事都推在白于裳身上。
今日宫中忙乱的很,司息梵想与白于裳下盘棋都未有空。
夜幕渐渐降临,寿宴如期举行。
夜玥国君因身体抱恙便未有接见白于裳与浅苍郭文长,更别提与百官照面,一如既往躺在榻上过他的喜寿,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白于裳此行真可谓是无用功,此刻正很是无聊的盯着席上的瓜果发呆,暗忖明日一早便走吧,这里多呆一日便多凶险一日,且被司夜青瞧出艳姬之破绽亦是麻烦。
夜玥满朝尽是男子为臣,连浅苍来的使臣亦是男子,唯独白于裳一人身穿紫色衣裙,头饰一枝金发簪置与其中,真有点万蓝众中一点紫的意味,因此也被众人打量好几番。
好在白于裳亦是见过世面的,见人目光紧盯她身上只微微一笑未见恼意。
正当众人都等的焦心之际便听外头奴才尖着嗓子道:“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二皇子殿下驾到。”
这位皇后娘娘是夜玥的第二任皇后,年芳二五,生的貌美如花,骄傲似无人能比的孔雀,头上金冠闪耀,步摇垂肩轻曳,凤穿牡丹的金色长袍拖行在地,优雅小碎步一点点的挪到高座之上,气势稍比芸凰差些,却也金尊玉贵的紧,跟其身后的是太子司息梵,及从未素面的二皇子司息政。
太子殿下依旧是藏青色的袍子,举止严肃且是有规有矩,但这位二殿下却显的随意许多,一身红衣锦袍,穿的别提有多惹眼,听闻他喜素西红,只要不是有丧,一般都靠这身红来抢眼。
白于裳与诸位大臣一道起身作揖,她出于好奇便微微抬眸偷打量两眼。
正巧瞧见司息政经过她身旁时用眼角余光撇她,带着些阴冷轻蔑以及点点的挑衅,白于裳不动声色却也无心与之对视,连忙挪开视线却又对上司息梵的双眸,正直温和,与二皇子真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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