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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彦弼眨眨眼,这时时刻刻能把天聊死的人,实在讨人厌。
亏得他挖空心思找些好玩的事想慰藉慰藉他。
两个小黄门引着苏昉出了东华门,见了他们躬身行了一礼:“陈将军,孟指挥使,官家在和苏大资、赵相议事,请二位将军早些回去休息,改日再请你们来宫中喝酒。”
孟彦弼一怔,离晡时还有好几个时辰,他们三个这是被赵栩放鸽子了?
“呵呵——”
孟彦弼笑得奸诈:“走,我们自己去宽之庄子上喝。”
哼,没了他传授经验,赵栩你这洞房能好么?
陈太初见苏昉神色微异:“宽之?”
苏昉抬起头,目光清明:“走吧。
我也许久未去田庄了,正想去看一看。”
***
三人在田庄内喝了大半夜,苏昉难得地喝了不少,孟彦弼更是敞开来喝,嘴上更是没停过,把儿子孟忠厚出生以来的种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又不住感叹:“以后见不着阿妧了,那小子可有的哭了。
对,我得急着常给他买几个鹿家包子回去。”
苏昉带了醉意:“你还是别带的好,他看见包子可不就想起阿妧来了?我娘以前喜欢吃鹿家鳝鱼包子,她走后,我再也没吃过,一见到都会心里难受,难受得很——”
“你说的也有道理。”
孟彦弼一口饮尽杯中物:“是二哥不好,提起你伤心事。
自罚一杯,不,自罚三杯。”
苏昉笑着挡住他拿酒坛的手:“你若是自己想喝,可别借着我的由头。
如今什么都过去了,我好得很。
明日就去州桥买上一笼包子。”
他将酒坛夺过来给自己满斟了:“太初——你也随我一起去买。”
孟彦弼拍着陈太初,却把他面前的酒杯拿起来一口喝了:“对,太初啊,你的伤心事也都该过去了。
唉,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缠人的郎君才娶得着娘子啊——别难过,别死心眼——”
陈太初笑着开了新的一坛酒:“男女情爱,是劫还是缘,皆有天注定。”
面前两人却又已经边喝边说了起来,一个说着儿子媳妇,一个说着建官学的各项琐事,各说各话,还时不时相互捧场。
旁边的烛火骤然亮了亮,摇动几下,便要暗下去。
陈太初起身,换了新烛,转过身,那两人却倒一个倒在榻上,一个伏在案上,都睡着了。
失笑之余,陈太初从里间的橱子里找出两条薄被,给他们搭上。
漏刻已指在了丑正时分,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开了。
出了田庄,马蹄声不急不缓地在土路上响着,笃笃,笃笃。
一轮明月高悬,两侧农田里传来虫鸣。
吹了点风,酒意上头,陈太初在马上仰望夜空,月朗则星稀,远远的空中偶有烟火腾飞起,是夜游金明池的人。
出了田庄不多久,面前两条路,一条往郑门而去,一条却往金明池而去。
陈太初勒缰停了片刻,轻轻敲了敲马腹,往金明池驰去。
入了金明池,远处的西岸一片漆黑,东岸却灯火通明,沿途的彩棚幕次里热闹非凡,各家酒食店舍、博易场户、勾肆瓦舍要到四月初八才歇。
士庶百姓也有许多人还在其中流连忘返。
池中尚有不少画舫传来笙歌一片。
过了最热闹的地儿,马儿加快了些速度往西岸而去。
临水处正巧有一些彻夜玩耍的宗室子弟和贵女们上了岸,见到是陈太初都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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