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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谨道:“宫氏言道,若要她出面,除非太后娘娘当面答应她一个条件,否则她绝不离宗正院一步。”
“她是冲着我来的。”
沈席君冷笑起身道,“好,我这就去一趟。”
萧靖垣一把拉住沈席君道:“岂能这么容易便应承,先让孙谨去问问她有什么要求。”
沈席君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挣脱萧靖垣的手,叹息道:“无妨,谅她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被痛苦的考试纠缠郁闷的分割线―――――――――――――
大宗正寺,掌天子宗族事。
宫云绣等几位当初合谋犯事的嫔妃从太庙押至此处监狱,已有数月。
由于这里关押的大多是犯了事的皇亲国戚,故而环境待遇都比其他地方优越许多。
甬道两侧一格一格的监房干净通风,并无寻常牢狱的陈旧腐朽之气。
宗正寺卿皇甫道元一路指引,将沈席君带入了甬道最末端的一处小间,宫云绣便被关押在此。
沈席君挥了挥眼前飞扬的尘屑,低了头钻入牢门,却见宫云绣已然跪地等候在门侧,规规矩矩地行五体投地之大礼:“罪妇拜见太后娘娘。”
大半年不见,如今的宫云绣身着素服、铅华洗尽,眉眼间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凌厉狠辣,看上去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妇一般。
沈席君回过身让皇甫道元带着一众侍卫离去,待得只余下她与宫云绣二人,才缓缓道:“姐姐不必行此大礼。
时至今日,你我之间已经无需繁文缛节了。”
宫云绣低头不起,只能看到后脑勺一头花白的发:“罪妇自知完败,在太后娘娘面前,不敢不敬。”
沈席君点点头,行至宫云绣面前蹲下,逼着她直视向自己:“不错,承认我是太后了,那是不是说明姐姐也认了雍王那个皇帝?”
却见宫云绣神色微变,片刻之后又复归平和之态,对着沈席君又磕了个头道:“罪妇自知罪孽深重,太后恨我入骨,也是当然。
罪妇今日斗胆,以圣旨相挟求得太后凤驾,只为求太后一件事。”
沈席君默然起身,俯看她半晌,才道:“你想保你儿子的命?”
“是。”
宫云绣昂然抬头道,“罪妇知道太后娘娘恨罪妇毒害宫中姐妹、甚至数度对太后施以毒手,对罪妇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今日,罪妇愿以性命想换,求太后,饶代王萧靖岷死罪。”
“以性命想换?”
沈席君眼光微闪,泠然道,“你当我如今取不得你性命?”
宫云绣惨然一笑,凉声道:“只怕要费些周折。”
沈席君压下心头陡起的杀意,低头浅笑:“说得也是,只是姐姐如今沦落至斯,你的性命,席君要来何用?”
宫云绣木然不动的神色终于有了一抹慌色,踞身而起扯着沈席君的衣摆道:“我抵命还不能让娘娘满意,难道你真要灭我宫氏满门?娘娘,何至于恨我至斯!”
宫云绣的声音中渐渐染上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恨意,那令人绝望的痛楚穿越了数年的时空,到了今日,终于在他宫家人身上重又听闻。
然而得偿所愿的快意,却未如约而至。
沈席君断然撇开宫云绣的拉扯,背身离去。
“宫云绣,你可明白,我沈席君恨的,从来就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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