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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不出意外,余家还能兴盛个好几十年,然而岂料一朝变幻,皇帝驾崩,接下来就是太子继位。
可这太子却是对余家并无好感,甚至于说是恶感,余家的人便慌了,生怕新帝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清理外戚专权。
荣宠了好几代的余家人,哪里还能忍受手中的权被收回去,眼下恐是有灭族之祸,还在贪恋那点权势,是以才在这个关头,不惜动用斜雨这个埋藏颇深的钉子,让余婉进门,引她出来,也好钳制于她,从而让太子顾忌。
想通关节,墨绯只觉得这余家人除了青松先生和余婉,怕一个个都是被祖上的富贵迷了心智去,竟自个作死。
“既然太子妃已知晓,”
余婉似乎整理好了心绪,她再度开口,口吻自晒,“婉,任凭太子妃处置。”
墨绯一拂袖摆,她本就无事,且心里到底还是在担心尤湖,倒不如衬了余家的意,想必日后从高处瞬间跌落谷底的滋味十分好受。
她整暇以待坐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飘飘地呷了口,好一会才道,“处置?我处置你有何用?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还是枚有反骨的棋子。”
“我不动手便罢了,若动手么,”
她说到这顿了顿,眉目荡漾出滟潋的艳色来,叫那张初初清秀的脸,瞬间夺目起来,“自然是剁了下棋人的手。”
余婉叫一个“剁”
字惊的娇躯一颤,她睁大了眸子望着墨绯,好半晌才道,“能与太子并立而站的女子,又哪里是寻常的,可惜……”
总有很多人看不明白。
未完的话不用再说完,心知成事在天,余婉便是再忧心余家,那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一时无言,整个花厅安静下来,墨绯就又觉得有点难捱了,她坐在那,面无表情,可总会忍不住就去想,不知宫中是何情形?尤湖还安全否?是否一切都不顺利?
可一转念,她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尤湖那样的人,心机深沉,又有谁能及?从前在大殷为质,那样危险的时候都过来了,况殷九狐也死了,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站于人前,没道理这次手握重兵还会输。
她好像关心则乱,想的过了。
墨绯暗自摇头,尤湖何时在她心里有了这般的位置,她竟毫无所知,这样脱离她控制的事,自来都叫她所不喜。
是以,她心里忽的惴惴不安起来,又有片刻的失措,对男女情爱的陌生,以及见过太多的怨偶成恨,她其实,不太敢放心大胆的去接受一个人。
而尤湖还是个手段层出不穷的,若她将真心交付,谁又能保证,对方就会同样以诚待之,若有一日反目成仇,她约莫只能玉石俱焚吧?
她眉尖蹙起,手中的茶盏凉了亦不可知,更是已经忘了花厅里余婉还在。
余婉从始至终都在悄然打量墨绯的神色,见她眉目浅淡,那张并不倾城,却十分耐看的脸,以及一双见之不忘的眸子,好似岁月在她身上凝固,带出安宁而祥和的氛围。
她并不能在墨绯脸上看出什么,虽从她眼底瞧出了思绪万千。
当天晚上,余婉并未回府,反而陪同墨绯用膳,又被邀到厢房安置。
一直到第二日卯时,天还没大亮,就有太监尖利的嗓音唱喏起来,“圣旨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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