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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方上了趟厕所,躺回床上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背对着门口开始数羊。
她必须赶紧睡着,要不然依陈易生的脾气,上来了估计没得安生,这人话太多,她总被他带着说半天废话。
越想睡却越是睡不着,巷子里的情景,陈易生扶着周筠消失在小区入口的背影,时不时跳出来刺她一下。
她当然没有酸溜溜地吃醋,身为也有虚荣心的女人,谁能容忍刚对自己表达过好感的男人被拒绝后立刻转头喜欢上别的女人?这是打脸,明晃晃的打脸。
唐方反省自己的玻璃心底俗不可耐的期望:裙下之臣不说守身如玉,至少装装样子也得隔上十天半个月再改弦易辙吧。
像周道宁那样,结婚了也遁去海外消息保密踪迹全无,或者像方少朴那样,礼貌地知会她打算开始物色未来的妻子。
唐方觉得这也是一种礼貌,虽然伪善,但依然给自己保存了一丝颜面。
因此陈易生的行为显得格外无礼。
外面传来轻轻的登楼声,唐方赶紧揉揉脸,进入装死状态,听觉却格外敏锐起来。
门无声地开了,一股热气涌了进来。
陈易生转头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惊觉房间里空调打得特别低。
“唐方?”
陈易生把空调温度调回25度,见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唐方的行李箱也乖乖站在了墙角,他取出换洗衣服:“我知道你没睡,等我洗完澡我们好好谈谈。”
唐方很想说一句她已经睡着了,还没来得及想出反对的台词,卫生间的门已经轻轻关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气人!
陈易生出了卫生间,又连续打了四五个喷嚏,走到床边,见唐方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一抬腿就跪上了床沿。
“你干嘛?!”
唐方警惕地猛然转过身,抓紧了身上的被子,视线从他脸上扫到他腹部。
很难说这人是不是被周筠用剪刀赶出来的,万一没得到满足兽性大发,幸好还有大姨妈血光护体……
陈易生探身抱起另一边的被子枕头,笑得促狭:“就知道你心里有事睡不着。”
唐方动了动腿,预备随时踢他滚蛋。
陈易生把薄毯铺在地上:“我刚才真的特别生气,你都看见我了也不理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马路上,真的气死我了。”
唐方一声不吭,给他个冷背脊。
“好不容易走回来,还进不了家门,气得我啊,”
陈易生想了想:“等了半天你才给我开门,还说那种话,气死我了——”
唐方睁开眼,又紧紧闭上,忍住不反驳,心里默念活该经。
“气得我简直想离家出走!”
陈易生抖开丝被:“又没其他地方可以去,只好坐在门槛上生闷气。
你也不来安慰我一句。
唐方,你不觉得你的心真的太狠了?”
呸!
我要是心狠才不会给你开门,什么没有地方可去,你有的是美女同学家可以住。
唐方把睡衣一角死死捏成一团,闭着眼继续内心澎湃。
陈易生趴在床沿上叹了口气:“你看,今晚上明明是你不对吧,你还比我还凶。
现在我主动朝你伸了橄榄枝,伸了半天你接也不接。”
唐方终于破功,忍不住坐起来反问:“今晚是我不对?”
“是啊,你看我这已经不是橄榄枝了,都是橄榄树了,你就应该跟我好好谈谈,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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