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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什么横啊?”
宣仲安看了他一眼,肖大人比他更横,“有本事你也去把那奉家的碎嘴娘们也揍一顿?你有爷这个本事没?没有就把你的眼珠子收回去,小心本官挖了它。”
他骂骂咧咧的,整个人都显得有点亢奋,对着皇帝也是比平时放肆多了:“您找我来作甚?我不是跟您说过了么,有他没我。”
老皇帝见他说话还喘着气,朝内侍使了个眼色,跟他和颜悦色至极,“朕没叫他,是他进宫来有事找朕,你先坐下喝口水,从外面走过来,也渴了罢?”
“渴了。”
肖宝络一听,见宫人端过了水,拿起一口气喝下,这下朝老皇帝说话也是好听了起来:“多谢您,您不说我还没发现,那我去坐下了?”
“去吧。”
“累得很,”
肖宝络一坐下,小眼睛还有发光,“我今儿带我兄弟出去大干了一架,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自打来京城,我就没像今儿这般痛快过!”
老皇帝知道他在金淮从小就是个爱逞凶斗狠的,后来被他调到淮州的临州韵州当知府,都没少带着韵州的那帮人去跟淮州的官员对着干。
来了京城,是收着了点。
老皇帝自打他入京城,就没少说他,把人说得焉头耷脑的,只见他无精打采的时候多,很少见过他这般高兴过,这下都有些不忍心说他了。
这厢他也是温和与他道:“怎么去打人了?”
“不就是奉先承家那儿子说婉姬了,这些碎嘴娘们,看不惯。”
肖宝络拍了下桌子,“我娘多好一个人,从不为难人,也不知道拒绝人,给谁家都好脸,我们家那些邻居就仗着她人好,没少欺负她,说她的闲话,还骂她,我当然看不惯,打不过也要收拾了他们……”
老皇帝的脸淡了下来,“你娘以前不好过啊?”
“好过什么?都骂她克夫不要脸,说我们家的钱财都是她偷来的,还骂我狗杂种……”
肖宝络说着又是气得直喘气,胸脯起伏不停,“我娘不就是漂亮了点,有钱了点吗?那都是我爹留给我们的,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老皇帝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没了话。
想起以前,肖宝络这时候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拿袖子遮住了脸,“不说了,我要回去了,您有事明天再叫我。”
说着拦着眼就往外冲,那没走的御林军统领身手极好,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撞上柱子。
在老皇帝的示意下,那郭统领带走了肖宝络。
他们走后,这厢,老皇帝看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宣仲安。
“当年,送走他们的是你祖父罢?”
老皇帝开了口。
“是。”
“都二十年了。”
“是。”
宣仲安低低地附和了一句。
“钱是你祖父给的?”
当时公主府也没什么了,有的都让他收起来了,就是怕她跑。
“是。”
皇帝很久都没说话,宣仲安低着头,也就没看到老皇帝眼中的泪。
他这一生啊,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那个最初最不会为难他,也不知道拒绝他的表姐了,她给了他想要的温柔,末了却被他侵害得遍体鳞伤,连一文钱都没带走……
“你啊,还好像了你祖父……”
想起了以前,想着宣仲安到底还是用心赔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办的,老皇帝也就不太想太为难他了,道:“你之前说的事,朕准了,回头朕就跟太子说,让他再另找个说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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