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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必定守不住金陵。”
那一天,许宁不辞而别之后,私下里就流传着这一句话。
自从段正歧武汉遇险后,各大势力就一直虎视眈眈盯着金陵这块肥肉。
只是之前许宁工作做得太好,他们寻不到机会出手。
而如今算是把脸皮撕破了,尤其是许宁和奉张之间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
很多人都在想,哪怕不用自己先动手,奉系军阀也会忍不住向金陵下手。
到时候其他人闻风而动,何愁拿不下这一处宝地?
“我不同意。”
房间内,张习文蹙眉道:“我们本就是为议和而来,现在不仅没有达成目的,竟还要出兵?金陵就算没有了段正歧,还有数万守军防备,又与上海紧密联系,光凭我们如何拿下它?”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军官不慎在意地挥了挥手。
“只靠我们的话,或许不可行,但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嘛。
再说了,所谓的议和,说给别人听听当笑话就算了,你总不至于也当真了吧。”
张习文沉默了一瞬。
中年军官瞧着他,乐了。
“哎,三少不会至今还做着和许宁言归于好的美梦吧?你可别忘了,大帅在北平杀了他恩师,我们和他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张习文脸色白了一白,勉强找到理由,说:“可就算如此,现在北伐军势大,我们随意出手,万一被北伐军寻到空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中年军官有些讥讽地道,“北伐军?呵,打着清缴我们的名义,可实际上呢,不过是披着革命外衣的新军阀罢了。”
他走上前,拍一拍张习文的肩膀,说:“这些人野心未必比我们小。
到时候金陵乱起来,谁第一个下手,还不一定呢。”
“你!
难道你早已经与他们……”
张习文微微瞪大眼睛。
“嘘。”
中年军官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有些事你知我知就好,何必弄得人尽皆知呢。
我说三少啊,总之你只要明白一件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金陵迟早是我们的囊中物。”
直到中年军官得意地哼着小曲走出去,张习文握紧的拳才缓缓松开。
他胸口憋闷的近乎窒息,须臾,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天色这么晚了,三少这是要去哪?”
张习文回头一看,只见是跟在中年军官身边的女人,扶手站在门边,抬起下颚看着自己。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金碧辉缓缓走了过来。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
有时候,人都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习文,“大帅是您的叔父,少帅是您的兄弟。
三少若是一不小心,做错了某件事,后果可是得不偿失。
家人和朋友,难道您不知道哪一个更重要?”
张习文呼吸一窒,眼中流露出痛苦的挣扎。
这一晚,他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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