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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期合并雨灾,这场洪水定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果不能及时堵上河堤的缺口,只怕……生灵涂炭啊。
庆和帝轻呼一口气,仿佛能缓解心中的沉重。
他的声音像往日那般淡漠,但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凝重,“关于此次洪涝,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即便皇帝发问,沉默依旧笼罩着大殿,怎么都挥之不去。
只因,没有谁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片刻后,才有大臣出列,打破了沉默,:“臣以为,当务之急便是赈灾、抚民。”
有的大臣闻言,狠狠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要赈灾啊,关键在于要派谁去赈灾啊!
毕竟,赈灾这活计儿,干得好固然是留芳千古。
若干得不好,先不说如何遗臭万年,没准儿连到手的富贵都会搭进去了。
他们肯定是不会自荐的了,而推荐别人又有结仇的嫌疑。
如此看来,他们还不如保持沉默。
大殿又一次安静下来,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庆和帝轻抬眼睑,环视了底下一周。
只见有些大臣都压低脑袋,仿佛要从自己的鞋尖看出朵花来。
他不禁在心中冷笑,只会缩脑袋的老乌龟。
就在此时,晋王掀起衣摆,拜倒在大殿中央,掷地有声地说:“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亲往水丰县,代表朝廷赈灾、抚民。”
说完,他抬起头直视君父,眼中闪烁着坚定,仿若一双璀璨的宝石。
宁王刚从恐惧中稳住自己,就听见大哥在主动请缨,心中既是惊又是恼。
他已经顾不得太多,只想着不能让大哥出这个风头。
他当即跨步出列,谁不知腿软的毛病还没缓过来,像是滚倒在晋王的身旁。
宁王勉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姿,整了整衣袖,拱手拜道:“大哥从未曾去过水丰县,也为修筑过堤坝,恐怕经验不足。
儿臣……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庆和帝的目光落在两个儿子的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评估些什么。
不等皇帝表态,世家出身的大臣与勋贵出身的大臣,就已经撸起袖子、展开唇枪舌战。
世家揪着晋王没有经验这点,死活不松口。
勋贵同样不甘示弱,直接说宁王把河堤给建塌了。
于是乎,庄严肃穆的太华殿,瞬间化身为平民区的西市。
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们,立刻化身为骂街的泼妇,就差没有揪着对方的头发撕打起来。
看着打了鸡血似的同僚,魏国公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勋贵阵营大多都出列助阵晋王,那他是不是也要跟大队表态呢。
但是,母亲叮嘱自己要低调,不要搅和进两位王爷的斗争中。
魏国公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对面的王尚书、前方的楚国公还有排在最前头的三尚书令,都老神在在、波澜不惊。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圈,也学着那几位的样子,双手握紧玉笏板,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假装自己是块无关紧要的木桩。
在一片吵杂中,御史也不甘寂寞,大义凛然地出列启奏,“西秋河无故决堤,只怕另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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