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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跟上珍珠的脚步,走上游廊。
沈府朱红色的游廊曲曲折折,每每到了尽头,却又有一转一转,纵横交错,梁柱间的彩画上绘着各色花卉、山水,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灵越在廊间不知多久才到库房,后背已经微微渗出汗来。
她不禁好奇,这泸州巨富沈万山的宅院,到底有大,才能容得下如此蜿蜒如龙的游廊。
明明是宁静的雪夜,天上还挂着一弯弦月,脚下却开出密密麻麻的花,海洋一般在风中摇曳不停。
火红色的花瓣,如同无数弯弦月,密集地簇拥在一起,两侧却伸出细长卷曲的花蕊,犹如燃烧的火焰。
彼岸花!
这已刻入心头的幽冥之花,灵越看了一眼,便将叫出了它的名字。
她明明站在廊下的雪地里,不知何时,身边竟幻化出这一大片地狱的花朵,初时一朵两朵,刹那间千朵万朵,同时绽放。
一片连一片,那么热烈,那么繁茂,如同诡异的红云从脚下开始蔓延,直到飘向遥远的天际。
红得像火,鲜得像血。
在风中一起摇曳起伏,宛如阿修罗之火。
她受到指引一般,赤脚走进这无边的花海里,渐被芳香迷了路径。
不知何时,缕缕薄雾缓缓升起,如同女子身上的纱衣,将前路笼罩得更加迷茫。
“父亲!
母亲!
你们在哪儿?”
她忽然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心中写满无助而彷徨。
她喊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却没有一个人来。
也许是过了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嗓子如同堵上了棉花,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孩子,母亲在这儿!”
是母亲的声音,那么温柔,充满了慈爱。
灵越回过头,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扑入母亲的怀里。
母亲穿着洁白的睡袍,头发如同瀑布般从肩膀下一泻而下,宛如神祗。
她跪下来,一下一下抚摸着灵越的背脊。
“母亲!”
云灵越哽咽了一声,忽然手上一痛,母亲猛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灵越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母亲,母亲的双眼通红,犹如喷火一般,她死死地盯着灵越,猝不及防将云灵越推开:“不,不!
你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早在十五年就已经死去了!”
云灵越趔趄一下,坐到了地上,母亲一步一步地凑过来,忽然吱吱地笑了起来,尖厉的声音犹如匕首一般刺透了重重迷雾:“你是杀人凶手!
你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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