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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三十五岁那年,鲁国大乱,被迫到齐国当了高昭子的家臣,期待着以此作为跳板来与齐景公交往,然后以齐国为试点国,完成自己“匡扶礼乐”
的样板项目。
早在五年前,齐景公到鲁国拜访时便已见到过孔子,当时孔子借“国小处辟”
的秦穆公也能够称霸的事例,阐述其“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
的强国思想,狠狠地激励了齐景公一把。
崔抒和庆封家族先后被攻灭后,齐景公依靠国氏和晏氏的力量开始亲政,但始终绕不开田氏、鲍氏、栾氏、高氏等族的把持力,形成错综复杂的力量派系。
虽然此时齐景公有晏子为相,但晏子也从来没有偏离过朝堂政治规则,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政治派系,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所以,对于远道而来的、无依无靠、背景干净的孔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可以让齐景公依靠的人。
于是,齐景公问政于孔子。
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春秋时期的社会变动,等级名分受到破坏,君不像君、臣不似臣,弑君杀父之事屡有发生,所以他告诉齐景公,只有重拾旧时的等级秩序,以礼治国,才能治理好国家。
齐景公听孔子如是说,结合自己这几年的为君阅历,犹如茅塞顿开,惊呼道:“太对了!
如果君主不站在自己的本位,超出了自己的范围去做事,自己辖下的官员也就不能恪尽职守、尽他们的本分了。
就如同在家庭中,父母不像个父母的样子,儿女自然也不会尽儿女的本分了。
如果国家的政治、社会的风气是这个样子,国家的财富虽然充足,我看我也无福消受了。”
看得出齐景公很高兴。
就在齐景公喜气洋洋计划给孔子封赏时,一旁的晏子说话了。
晏子的谈锋公然不同一般,如同领导讲话一般,一口气指出了孔子的“二不行二不可”
——
一是“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行以为俗”
,孔子崇尚丧礼尽情致哀,破费财产厚葬死人,不能让社会形成这样的风俗;
二是“倨傲自顺,不行以为下”
,高傲自大自以为是,凡事顺从自己的意愿,从不考虑他人的想法;
三是“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
,这些儒者能言善辩、混淆是非,不能用法度来规范他们;
四是“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
,儒者们奔走于诸侯之间,通过游说国君和有权势的大夫来乞求禄位,这样的人,绝不能加以任用,使其治理国家。
总结出这四点之后,滔滔不绝的晏子还直接对孔子进行了人身攻击:
“孔子在仪容服饰上大作文章(‘盛容饰’),繁琐地、复杂地、尽可能详细地规定尊卑上下的礼仪和举手投足的节度(‘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
对一般人来说,这些繁文缛节恐怕一辈子也不能‘殚其学’;从年头到年尾,估计整整一年时间估计都在‘究其礼’。
如果国君打算用这一套来改造齐国的习俗,引导齐国的大众,估计不是一个明智的挑选。”
按照我们现在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可以肯定地认为晏子的部分言语是在大行诬蔑之词,但在当时那个人文环境和社会风气下,齐景公信了。
“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
。
——《孔子世家》
孔子听说此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齐国。
再后来,孔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的观念,被董仲舒等汉儒发扬光大,提出“三纲五常”
,促使汉武帝独尊儒术,并成为沿续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的道德伦理规范,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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