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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楠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怕是难以担当啊。
他苦笑了一声,小楠啊,对于这个网络时代来说,我算是落伍了,别的报业改版的改版,改制的改制,人家毕竟还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们呢?我们面临的是动迁,是离开自己的地盘,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芷楠说再陌生,不还是在sh吗?这也不会跑到msk去呀?
老社长叹息了一声说小楠你不懂呀,树挪活,人挪死呀。
芷楠笑了,说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人挪活,树挪死。
老社长说不管是什么,挪动一下总归不如不挪的好呀,我也老了,跟不上时代了,网络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也是你们的。
关于咱们丝网咱们改版改制你跟几个部门的同志一起商量着来吧。
说着,拿起了躺椅上的报纸。
芷楠知道老社长的倔脾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看着那一摞发黄的报纸说老社长,什么时候也借我看一下这些报纸?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呢。
老社长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戴上老花镜又看起了那些发黄的报纸。
芷楠看了看这个样子,自己没趣地走开了。
她刚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小楠。
她一听是老社长的声音赶紧回过身来,老社长已经摘掉了眼镜,说小楠你回来。
芷楠笑了笑,说老社长有什么吩咐?老社长指着身边的这棵大树说你认得这棵树吗?
芷楠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老社长说你再走近点看看。
芷楠仔细地看着头上的这棵参天大树,外围是一棵柏树,树干都已经裂开了,露出斑驳的纤维,在柏树的第一个分叉赫然而出一棵茂盛的槐树,柏树因为其生长得慢而尽显老态,而槐树则是霸气十足,凌驾于柏树之上,出尽了风头。
老社长说别光顾着看上面,你看看下面这个牌子,芷楠这才发现树下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柏抱槐,人称“兄弟树”
。
这株千年古柏怀中生长着一棵百余岁的古槐,两树相互拥抱依存,生长健壮,使人产生友情、互助、团结的联想。
槐柏合抱是鸟类无意中将槐树种子播入柏树的树洞,萌发、生长自然形成的。
柏抱槐本来是bj市的“市树”
,1990年3月12日,移到sh。
看完这个牌子,芷楠的心里涌动着激动的喜悦,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竟然能够生长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一起吞吐云雾,一起吟咏大千世界。
老社长说怎么样?小楠,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吗?
芷楠说别说注意到了,就是看到了也想不到呀。
老社长说是呀,世界上的事物就是这样,有的你看到了却想不到,有的想到了却看不到,自古而然呀。
芷楠说我懂了。
老社长笑着说你懂得什么了?我活了快六十岁了却像个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可是对什么又都不懂。
芷楠一听这话笑了说,老社长你成了当代的毕加索了。
老社长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瞪大了浑浊的眼睛,怎么讲?我成了一把锁了?
芷楠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毕加索曾经说过自己学了四年的绘画,画得才像拉斐尔;学了一辈子,画得才像个孩子。
这跟你刚才的说法不是一样的吗?
听她这样一说,老社长也笑了,并且呵呵地笑出了声,远远听来,那不就是个孩子在笑吗?哪里还像个老人?
芷楠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多少天都没有开心地笑过了?一天到晚地忙,忙工作,忙孩子,忙老公,忙自己,忙来忙去,岁月就这样悄然而去,留给人们的是脸上的皱纹,心里的创伤,但又有谁会有时间去回忆呢?最后还是被岁月这只无形的手被动地推着走向懵懂的前方,直到闭合了双眼,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一个人似乎还有很多未完的事情,但是属于自己的时间却结束了,这就是人生,有点残酷,但对谁都一样,不偏不倚,没有后路可退,没有后门可进。
晚上,芷楠回到家的时候,赵君堂已经在家里了,他今天回来得出奇地早,估计从田道阁出来后就直接回家了。
见芷楠带着女儿回来,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拉过女儿来抱一抱亲一亲,今天他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门关得紧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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