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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毕庆堂脱了外衣,谭央看他里面穿着的栗色毛衫,就笑了,“你总穿,都有些显旧了!”
话语里有埋怨有嗔怪,更有藏得很深的,小女子的得意。
毕庆堂笑着打量了一□上的羊毛衫,先是不说话,后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囡囡总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当初给我打这件毛衫的时候不是说,穿上它,你就回来了吗?我也这么告诉囡囡,所以天只要稍一凉,囡囡就把这件衣服拖出来说,爸爸,你快让妈妈回来啊!
你都不知道,她那副小德行啊,都由不得你不穿。”
谭央坐在毕庆堂的身旁,听到这里眼睛发酸,于是借着替毕庆堂整理衣领的动作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
稳定的感情,成熟的夫妇,不是不再感动,而是不再轻易的表达彼此的感动,纵是如此,亦是莫逆于心。
“你呀,是你哄孩子,还是孩子哄你?”
谭央抚着他的肩膀,轻轻柔柔的说。
毕庆堂哈哈一笑,拍着谭央的手道,“本是哄她,说得次数多了,自己竟也当真了。”
赴德留学前,她对他说“等你穿到这件毛衣的时候,我就该回来了。”
他也这样对孩子说。
巧的是,她两次归来都是冬季,他也都穿着这件栗色羊毛衫。
第二天下起了雪,毕庆堂没有去公司,一家三口呆着温暖的家中,笑语不绝,客厅的落地窗外是落地即化的轻扬飘雪,谭央坐在厚地毯上,教着膝上的言覃说她童年时的儿歌,坐在沙发上的毕庆堂看着她们母女,带着低低的喜悦与满足,打着盹儿。
晚饭后,方雅来了电话,谭央和她聊了很久,还说两天后要在她的家里办个舞会,叫谭央和毕庆堂一起去。
谭央这厢刚放下了话筒,毕庆堂就调笑道,“聊电话聊这么久,她怎么不直接来咱们家啊?不到半个钟的车程!
懒!”
“方雅姐说,我刚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团圆,她不好打扰!”
谭央替方雅辩白着。
毕庆堂讪讪的说,“可不是吗?她惯于打着有眼色明事理的聪明幌子来做些荒唐事,一聊聊了三个钟头,还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谭央噤着鼻子使劲儿嗅了嗅,随即俏皮的吐了几个字,“觉得酸呢!”
毕庆堂掐着谭央的脸说,“你得了吧,等我晚上接着收拾你!”
“那你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谭央说着,掩嘴而笑。
毕庆堂白了她一眼,连连摇头痛心疾首的说,“学坏了,学坏了,也开始打趣起我了!”
这时候言覃穿着浅蓝色的绒线睡衣跑了过来,一脸委屈的抓着毕庆堂的衣角说,“爸爸,我在桌子下面躲了那么久,你都不来找我!”
说罢,一咧嘴就哭了。
毕庆堂抬头一看客厅里的座钟,都快九点了,竟忘了和女儿每天临睡前的游戏了,于是连忙把言覃抱起来哄了又哄。
然后谭央带着女儿躲进了楼上卧房的壁橱里,毕庆堂半真半假的上楼下楼找了几个来回,最后打开壁橱时,言覃小手一张,嘴里学着过年时的鞭炮声,“呯!
嘭!
呯!
嘭!”
毕庆堂笑着伸手搂住她们母女俩,“找到喽,爸爸找到囡囡喽!”
言覃笑啊笑,把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那囡囡怎么奖励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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