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祈慕慈见状,立即搀住他微晃的身子。
“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不舒服?哪来这回事?我说意中人,你现在身子骨还虚得很,乖乖回去床上躺着,别老想着报仇的事,阴罗剎那老小子印堂发黑、双颊浮肿,怎么看都像是个短命鬼,这种人气数已尽,等你身上的余毒全清,我带你杀他个片甲不留,还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墓挖出来让你好好鞭打一顿,你瞧如何?”为了讨意中人欢心,就算因贫血而体虚,他还是挂着笑意在脸上。
“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殃及他的祖宗。”祈慕慈笑笑的响应,对他的这份心意,她甜甜的放在心头。
“好,那就放过他祖宗一马。”江上涛开心的执超祈慕慈的手,那份呵送着层层暖意的情愫,直达祈慕慈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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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师兄,这是什么葯?苦成这样,我不吃了。”江上涛才小啜一口由赵虎威熬煎的葯,便哇哇嚷叫,封嘴不再尝它一口。
“这是给你补血调气用的,你若是不把身子调养好,路上随便一个三岁孩童都能打败你。”赵虎威目光如炬,非要他喝光不可。
“那那我就别遇到三岁孩童就好了,拜托你,大师兄,你也晓得我最怕吃苦葯了,别跟我说什么良葯苦口的话,我死都不信。”江上涛跟个任性的小孩一样,说不张嘴就不张嘴。
“你也说过你刚才差点让祈姑娘看出你身子不适,要是你不把身体调好,哪来的体力陪她去报仇雪恨呢?”赵虎威捺着性子,像哄小孩般的殷殷告诫。
“我多吃几碗饭、多啃两只鸡腿,就能把身子补回来了,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别把我的五脏庙当葯罐子祭!”他坚决不再多喝一口葯,自信凭他年轻的体魄,过两天就会完全没事。
“你确定你不会让祈姑娘看出破绽?”赵虎威将葯碗搁下,对这死要面子的师弟半点法子也没。
“你不说,韦老头不说,姓杜的滑头鬼也不说,当然啰!徒儿是绝对不会说的,那意中人就不会知道了,我自己也会注意,要是让她发现我因为她而失血过多,让她多来操烦我的事,那我身为男人的面子多挂不住啊!”不成不成!意中人现在一心要养好身子,他也要陪她去找阴罗剎将恩怨了结,怎能再让她担心他的身体?
“你敢保证这些人都能守口如瓶?”赵虎威早有预感,这事纸包不住火。
“没错没错,除了姓杜的那滑头鬼较不保险外,其它人一定不会出卖我的,幸好现在那滑头鬼外头公干去了,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跟他再三警告的。”
怎料,才正松口气之际,外头便走进两具纤秀的姿体,一高一矮,全是江上涛此刻最怕见到的人。
“我说大师兄,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身体?瞧你面黄肌瘦、体弱无力,来,快把这些汤葯喝下去,否则二师兄和三师兄要骂死我了。”一见祈慕慈和古秋羽进门,江上涛连忙将手中的汤葯往趟虎威的嘴里喂。
“四师弟咕噜咕噜”赵虎威一时反应不及,要给江上涛的补葯全进了自己的胃里。
“你们看看,在这季节交替时分,大师兄就是不知道要早晚多添些衣服才会受寒,你们可别跟他一样,到时受到风寒可就麻烦了。”他笑着看向她们,不过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特别是祈慕慈,眸中隐隐泛着晶莹的泪光。
“四师父”古秋羽躲在祈慕慈后头比手画脚,一下做取血动作,一下做晕死动作,这些零碎的动作拼凑起来,让江上涛缺血的脑袋瓜转不过来。
死徒儿!在比些什么呀?他怎么都看不懂?江上涛两颗眼珠子又是上翻又是下看的,天啊!这死徒儿究竟在传递什么讯息
“你不用再看小鲍主了,她把这些天来的事全都告诉我了。”祈慕慈把话一亮开,江上涛顿时如泄了气的球,再无弹跳的力气。
“四师父,你你不要用那种厉鬼的眼神看我,是是祈姐姐自己跑来问我,我只是眼她说你每天只给她一点点的血,晚上只陪她一点点的睡觉时间,又勤奋的照顾她一点点的日子,其它的我都闭口不谈。”她所谓的一点点,竟是把两条手臂张得大大的,让江上涛看了便知大势已去。
“四师弟,我就说纸包不住火,你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小鲍主不会泄漏,看来你这回估算错误了。”赵虎威对古秋羽使了个眼色,两师徒挺有默契的从门边悄俏溜走,免得到时江上涛又把两人给拖下水去。
“喂!你们两个捅完楼子就要开溜,快给我”江上涛追到门边,正好擦过祈慕慈的衣袖,两人四眸相对,竟发出微妙的火花。
“上涛”祈慕慈一开口,江上涛便用力眨了眨眼睛,遗拍拍脸颊,确定不是在作白日梦。
“你你叫我什么?能能不能再叫一次?”天啊!这简直是天籁之音,美妙得宛如置身仙境。
“上上涛,我我能这样叫你吗?”祈慕慈想着体内窜流的血都是江上涛冒着生命危险给她的,内心的那份感动,久久无法自己。
“可以可以!我求之不得。”他点头如捣蒜,意中人会这么叫唤他,他简直如沐春风般愉悦。
“要不是我看你之前在花园内气色颇差,我也不会去问小鲍主,原本还以为你只受点风寒,谁知小鲍主把你这些天来为我延命的事告诉我,你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呢?”祈慕慈走到他面前,不知怎的?这个以往在她心目中总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如今却有那么一点惹人怜爱之处。
“这徒儿真是个大嘴巴,千交代万叮咛要她别说出去,她还是不长脑袋瓜子,看我等会怎么修理她!”宝贝徒儿,为师的爱死你了!
“你别怪她,是我逼问她的,你现在身体还好吗?要不要我请人到市集去买只鸡,炖来给你补补元气?”她表现出关怀之意,这点让江上涛整个人飘飘似仙,如同腾云驾雾般美妙。
“不用了,喝什么鸡汤?我江上涛从小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不碍事,真的不碍事。”在意中人面前,他可不能表现得太过软弱。
“你身子骨果然硬朗,连昨晚一整夜守在屋顶上等流星都不会出岔子,想来你的底子一定扎得很稳固。”她斟上杯茶,以茶代酒略表谢意。
听到有关流星的事,江上涛脸都绿了。这死徒儿!连这件事也说出去,好哇!非扒她一层皮做冬衣不可。
“是啊!爹娘年纪都大了,希望祈求流星给他们保平安,”他用颤抖的手接过茶水。
“可听长欢姐姐说,你的爹娘都过世很久了”祈慕慈惊觉有异,莫非还有养父养母?
“那女人怎么这么长舌?怪不得三哥会眼她闹翻脸。”他又开始看鞋搔头,急得像屁股烤了炭火。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希望在天上的爹娘还能平平安安的。”他一语带过,从来不知圆谎是这般胆战心惊。
瞧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明明就是在替她祈求早日康复,却还是硬着一张嘴皮子不说,这方法虽然很愚蠢,但不失一种真诚的表态,光是那份缩在屋顶上吹寒风的勇气,就够让她动容万分。
“对了,听杜捕头说,五天过后,幽冥宫将会在苏州城北处十里外的毒龙阜附近,举行一年一度的盂兰大会,所有幽冥宫的重要干部都会前往赴会,我在想你手边不是有一支判官笔?不如就趁此机会,潜入其中进行一场挑拨离间,让他们去狗咬狗,不但能替我报一箭之仇,也能帮朝廷消灭一些叛贼。”
祈慕慈这会儿主动找上他,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共同惩奸除恶。
“你决定要我陪你,不找那姓杜的滑头鬼了?”
祈慕慈点点头。
“再确认一次,真的要我帮你吗?”江上涛一股难忍的兴奋自丹田涌起。
照这样看来,他在意中人心目中的分量,远远超过杜百笙了。
祈慕慈这次头点得更用力,还在他脸颊上轻轻献上一记香吻。
“这是订金,等到任务完成,其它的回京城再说。”
“这这当然,这当然”喜从天降的愉悦,让江上涛此刻心花朵朵开,意中人赐予他醉人香吻了。
“不过你得先把赵大哥开给你的葯喝完,否则我还是会改变主意的。”她命令他,要不然凭他现在的功力,哪能跟幽冥宫那些恶人拚斗?
“什么?那些葯”光想到那些黑稠的“污水”就让他呕心大作。
“喝不喝?”祈慕慈贴到他耳畔再说一次。
“喝当然喝。”
江上涛此时总算体会出爱情的力量,就算要他喝毒葯也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