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有节奏的响起,在这片海域的上空回荡。大兴山在船舷,聚精会神的瞄准并射击着。每一颗子弹飞出去,就会带起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然后就看在海面上拼命挣扎的倭贼咕噜噜冒着泡的沉了下去,然后是大团大团红色的血水翻涌上来。
一边倒的屠杀,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靶场。
先前潜下水去的水鬼们这时也都回到了船上。不足百米的近距离爆炸,炸胶产生强大的冲击波,尽管是在水里也不能够完全抵消。有七八名弟兄都被震的晕死过去,幸好有在入水的时候身上缚了绳索,否则这个时候估计早已经见阎王去了。
大半弟兄的口鼻内都津津流出血渍,显然是被震伤了腹脏。萧然跟林清儿两个都略通医道,把脉诊治,伤势也不算严重,并且弟兄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体质极为强壮,好生调养几日,当无大碍。
徐世昌走到萧然面前,躬身一礼,歉然道:“属下安排不当,让大人跟两位夫人受惊了!”
萧然知道他这是为把自己留在主船上涉身险地而感到不安。这才明白当初上船的时候,徐世昌为什么委婉的想请萧然到另一艘船上去,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萧然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徐大哥,咱们自己弟兄就不要说这样的话。即便不在一条船上。咱们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要死大伙一起死。更何况你今天这一仗打地这么牛叉,几十个水鬼就干掉了倭贼的战列舰,我猜世界海战史上,除了你绝不会找出第二个人来。嘿嘿。要不是有你这个职业海盗,咱们一千多弟兄今儿个可真就要到海底去喂鱼了!”
徐世昌赧然笑道:“惭愧惭愧,可当不得大人如此盛赞。都是这炸药包的功劳,威力无匹,属下岂敢居功?也是这些倭贼活到头了,竟给了咱下手的机会,说起刚才那节骨眼儿上,我这手心儿里也攥着一把汗。简直吓得要死!”
正说着,忽然后脑勺啪的挨了一巴掌,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是纳彦紫晴,杏眼圆睁,怒道:“刚才倭贼要商船的时候,你在瞎说八道些什么?”
徐世昌一愣,接着就想起为了跟那个冬瓜头倭贼拖延时间,说起什么女人啊、糟蹋啦什么地疯话,这才醒悟。船上倒真是有两位美女,人家可是大人的家眷啊!
要知道在古代可不比后世,但凡女子都对自己的名节看的极重,甚至宁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个贞洁清白。徐世昌登时大悔,暗骂自己口无遮拦。这可闯了大祸了!玷污了两位夫人的名节,倘或大人一怒之下给一枪崩了,岂不冤死?
当即扑通跪倒,连声道:“属下该死!属下一时糊涂,请大人、夫人责罚!”
萧然看看纳彦紫晴,满脸气忿,旁边的林清儿也是眉头轻皱,显然也觉徐世昌这话说的十分不妥。再看徐世昌。吓得脸色都变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亲手扶起徐世昌,道:“这有什么?事有轻重缓急,连脑袋都掖在裤腰带上的时候。保命就是第一原则,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换上是我,只怕比徐大哥说地要难听的多了!”纳彦紫晴还要说话,萧然把眼睛一瞪,道:“好啦,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许再提!”
林清儿见萧然发话,只好拉着纳彦紫晴回船舱去了。徐世昌感激莫名,道:“大人宽宏大量,世昌无以为报,唯誓死效命,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萧然执手笑道:“徐大哥这话就言重了!自家兄弟,应该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
徐世昌这人,海盗出身,性情中颇有那么几分狂傲,除了陈大牙跟盛左,这辈子也没有诚心服过几个人。虽然后来到了大兴山上,也只是因为追随盛左,跟萧然基本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这时见了萧然的胸襟跟气度,待人接物又是一团和气,没有半分架子,不禁又是感动,又是钦佩。他却不知萧然是打后世穿越来的,价值观不同,对于古时的封建礼教完全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为了一句无谓的话而生那闲气、反误了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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