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真脸上的红热还未褪去,感觉指尖还在发抖,带着尴尬与不安的走入屋里,陆沂正坐在摇床边,用慈爱的眼神瞧着摇床里的小晨,那如子夜般的瞳眸散发着让人动容的耀眼光芒,教她深深感到迷惑,但她却必须强迫自己克制,不再因他而迷失。
陆沂是个很会利用机会的男人,她相信他不会错过任何可以羞辱她的机会,因此,她告诉自己必须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他嘲讽的可恶嘴脸以及羞辱的言语。
“你准备赖在这里不走吗?”她佯装起冷硬的表情问。她看他的样子很有想赖着不走的可能。
意外地,陆沂并没有露出任何嘲讽的表情,他只是轻轻抬头,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手势,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别吵醒孩子。”目光重新回到小晨身上,温暖的笑看着,说着:“他睡得可真甜,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敏真一阵讶异,他会放弃这个可以羞辱她的大好机会?她不相信的睨着他,见他一脸的温柔,不禁蹙眉,但神经并未因此而完全放松。
她连声嗤鼻,做出满脸的讽刺“真是睁眼说瞎话,你会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陆沂皱眉,再度做出噤声手势“小声点嘛!”然后舒展眉头笑看敏真“谁说我不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我看他就知道啦。”他轻柔地摸摸小晨红红的脸颊,那慈爱的眼神在敏真心中激起一股暖意,她幻想这个画面不知道几百几千次,今天竟然真实的出现眼前,多么的让人不敢置信。
“他才没那么倒楣会像你。”敏真想跟他抬杠。
“像我有什么不好?”陆沂对着她眨眨眼,挺直背脊低声抗议。
“像一个无赖有什么好?”敏真转身走向厨房,努力抑制着狂跳的心。她怕自己再多看这个男人令人心醉的眼神几眼,就会失控、不能自己的扑进他的怀里,承认小晨是他的亲骨肉。
“你去哪儿?”陆沂刻意压低声音叫住她。
她回头瞅他,抛给他一记十分诡谲的笑容,刻意加重语气道:“‘我相公’待会儿就会回家吃晚饭,我当然是准备晚饭去喽!你不知道,他可爱吃我烧的红烧鱼了。”
相公?哼!不过是个假相公也喊得这么亲热?尽管明知如此,他的心里仍觉不是滋味,但却佯装不以为意的笑着,声音中充满柔情“先去把衣裳换了吧,免得受了风寒。”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摇床里的小家伙,静静凝视着。他要把这两年错过的一次看个够。
经他这么一提醒,敏真才察觉寒意侵身,眼一眯,掬起袖子遮住口鼻连声打了两个喷嚏,身子也寒颤连连。
陆沂皱着眉头奔过来“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真是教人担心。快,快回房换衣眼去,动作快一点,我担心你已经染了风寒了。”边将她往房里推边说着:“我去煮点姜汤给你怯寒,晚饭你也不用做了,我来就好了。”语毕,一把将她推入房门,然后转身冲向厨房。
敏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整个人目瞪口呆地仁立在房门口动也不动。他他是不是吃错药啦?他竟然表现出十分担心关心她的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她除了粗暴吼叫以及讥讽外没有半点温柔——当然,在床上例外——尤其,他堂堂元帅府的公子爷,又是宏扬海运的大老板,一个从不曾踏足过厨房的大男人此刻要为她洗手做羹汤?这会不会只是她在作梦呢?
“哈瞅!”这个喷嚏证明了自己不是在作梦,她全身真的湿透了,而厨房里此刻传来的声音也不容她置疑,她叹息出声。
陆沂啊陆沂!如果两年前你待我有现在一半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是这样。
她想,他一定是因为发现小晨是他的孩子,所以想弥补亏欠,但是,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或许还是别人的爹,她跟小晨对他来说都只是局外之人,他所做的永远都只是白费心机,因为她叶敏真发誓不与那姓兰的女人共存于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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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岳总管一边喊着一边走入家门。
敏真停下刺绣的动作,抬头回他一记恬淡的笑容“你回来啦。”
岳总管的目光诡谲的在客厅里搜寻一遍,然后皱了皱眉头。
敏真随着他的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狐疑地问:“你在找什么?”
岳总管咧咧嘴“小晨呢?”他可不能说他真正在找的人是陆沂,要是让敏真知道他准备将他们母子送还给陆沂,她一定会很生气的,因为她是那么好强好胜,绝不是那种可以让男人推来送去的女人。虽然他们不过是对假夫妻,但她绝对会尽力维持尊严的。
“他在厨房里跟他爹”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她竟然承认陆沂是小晨的爹?连忙收口,脸上袭上一阵红潮,正愁不知如何化解这份窘迫,幸好小晨及时跑了出来。
“爹爹。”小晨笑嘻嘻的冲向岳总管。
岳总管一把将他抱起,亲了又亲“小晨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惹娘生气啊?”
“没有。”小晨口齿不清的回道,被岳总管的胡髭刺得咯咯直笑。
岳总管捏捏小晨的脸颊“告诉爹爹,你一个人在厨房里干什么?”
“爹爹饭饭。”小晨用简单的语言回答。
“哦,原来躲在厨房里偷吃。”岳总管再次用胡髭搔他颈窝,使得小家伙再度咯笑。
敏真笑看着这对假父子。老实说,岳总管比陆沂更像小晨的父亲,他迎接小晨的出生,与小晨有深厚的感情,而陆沂,他从没尽饼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她无法掩饰内心的怨怼与凄怅,难过的咬住下唇,眼角余光却不小心地瞄到正站在厨房门口瞪着岳总管的陆沂,于是作势站起,娉婷迎向岳总管,娇声喊着:“相公。”她伸手围住岳总管的一条手臂,一边偷睨厨房门边的动静,一边说:“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呢!”
岳总管全身僵硬、满脸诧异的看着敏真圈着他的玉手,心中警铃瞬间大作。她向来只喊他岳总管,因为尽管他们在人前像对真夫妻,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是对假夫妻,她觉得有必要在私底下保持礼貌的距离,但今天怎么突然反常,竟喊起他相公来了,显然的,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难道
他猛地转头,果然如他所料的看见陆沂。真的被他料中,这场戏是故意演给少爷看的,他这下真的里外不是人了,而正当他忧惧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一一那一脸狂怒站在厨房门边的少爷,此刻身上竟穿着敏真平常下厨时穿的围裙,手上还握着一把锅铲。噢!老天,少爷该不会在厨房里做莱吧?他先是一阵错愣,接着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完全忽略了陆沂眼中狂燃的怒焰。
面对他的愤怒,这家伙竟还笑得出来?陆沂胸中的火焰爆炸开来,一个箭步将敏真狠狠从岳总管身边扯开,然后揪起岳总管的衣襟,龇牙咧嘴地说道:“你很喜欢吃红烧鱼是不是?”
岳总管笑声难歇,无法言语,只能拼命点头。
陆沂用力扯下身上的围裙,连带将手中的锅铲一并塞给岳总管,怒道:“喜欢吃就自己去弄。”狠狠夺走岳总管怀中的小晨,咬牙低声道:“逗我儿子开心不是你的义务。”
岳总管顿时中断笑声,悲惨的看着手中的围裙及锅铲“可我我不会做菜呀!”他可从没下过厨。
吃醋?敏真偷睨着陆沂,竭尽所能的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走过来取走岳总管手中的围裙及锅铲“做饭给相公吃乃是妻子的责任。”一边温柔的拉岳总管坐下,一边附在他耳边娇声道:“相公,你在外工作了一天肯定又累又饿的,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娘子马上下厨做你喜欢吃的菜,你等着。”刻意抬眼对上陆沂喷火的眸子,得意地笑着掀掀眼睫。哼!气死了最好。
陆沂见状,气急败坏的怒吼起来“我不准你作饭给他吃。”
敏真挺直背脊对着陆沂再度眨眼,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咦,奇怪了,你凭什么不准我做饭给我家‘相公’吃?”
“凭凭”陆沂暴跳如雷,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个好理由。
敏真狠狠地瞪陆沂一眼,回眸温柔地看着一脸“大事不妙”的岳总管,瞧他铁青的脸色,她是为难到他了,但这实在迫不得已啊,只有在心里对他说抱歉了。
她将双手搭在岳总管僵硬的肩膀上,刻意拉高声音说:“相公,别理这个疯子,我马上做饭去。”说到“疯子”时不忘瞥陆沂一眼,语毕,还体贴似地捏了岳总管肩头两把,然后故意扬高下巴从他眼前走过,在她迈入厨房的刹那,笑声差点从她嘴里爆发出来。
陆沂的愤怒从神经末梢传向四肢百骸,在敏真消失后立即冲向岳总管,再度揪起岳总管的衣襟,用警告威胁的口气道:“你敢吃一口她做的菜,就给我试试看。”
岳总管皱着一张苦瓜脸,他真是全天下最最倒楣的男人了,为主尽忠牺牲两年的下场竟然是这个样子,唉,可怜喔!
不一会儿功夫,敏真便从厨房探出头来喊着:“吃饭喽!”
岳总管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可饿坏了。
陆沂一个箭步挡在岳总管面前,见岳总管连忙缩后一步,才满意的牵着小晨的手率先进入厨房。
敏真见陆沂大刺刺的占据属于岳总管原本的位置,不禁环起胸瞪他“这位陆少爷,请问,我有留你在这儿吃饭吗?”真是不要脸,竟然坐下来就要吃饭。
陆沂的脸变了变,阴恻恻地看向岳总管,眸光中尽是威胁“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我可以留在这儿吃饭吗?”
岳总管咧咧嘴苦笑“当然可以。”他岂敢说“不”字,又不是不要脑袋了。
“没用的男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受这无赖威胁?”敏真努着嘴,怒瞪岳总管一眼,双手叉腰地怒吼:“我说不行。”
岳总管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就知道倒楣的一定是他。
陆沂全然不理会发嗔的她,反客为主的招呼一脸苦相的岳总管坐下“站着看肚子就会饱了吗?快坐下来吃饭啊!”岳总管睨了大发娇嗔的敏真一眼,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下意识的伸向红烧鱼,却被陆沂用筷子阻拦,只得收回筷子闷着头吃白饭,而陆沂则满意兼得意的大快朵颐起来。
敏真见状,怒发冲冠,一**往岳总管身旁坐下,身子故意挨着他,夹了一大块的红烧鱼肉放入岳总管的碗中“相公,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鱼,是我特地为你做的,快尝尝看。”
陆沂一看见敏真挨岳总管挨得那么近,两个肩膀几乎凑在一块儿,不禁怒火中烧,眸子遽然喷出火来。
岳总管抬眼看向陆沂,见他露出杀人的目光,立即低下眸子,身子慌忙的往旁边挪开了些,用筷子翻搅着碗中的红烧鱼肉就是没胆尝它一口。老天,他但愿自己还能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敏真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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