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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中结束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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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接到报案电话是中午12点整。

    某地区人民医院护士海力沙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家里。

    那是一个初冬,无雪,干冷干冷的。即将过古尔邦节了。不时的有唢呐和手鼓的乐声从艾提尕尔清真寺顶传来。那欢快的乐曲如同春节前夕的鞭炮一样点燃了所有人期盼的节日焰火。维族同胞们磨快了刀准备杀羊,打好了囊准备待客。妇女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裙招摇在大街小巷,给荒芜的西陲边城增添了无尽的春色。

    警车箭一般射出。

    我们10分钟赶到了现场。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孙科长先在门外察看着周围的环境和门的外观,察找着可能留下的指纹。痕检员萨德克寻找着足迹。

    这是我参加工作出的第一个凶杀现场,感到刺激新鲜激动,还有点害怕。

    我一边仔细的看着这些老侦察员们的一举一动,一边详细地做着记录。

    打开院门。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维吾尔族式整洁宽敞的院落。正门房门紧闭,门口散落着焦黄的馕和油炸馓子。

    孙科长推开房门,一股刺鼻地血腥气扑面而来,我不禁后退几步,窒息恶心。

    孙科长和法医老边、痕检员萨德克不动声色地由外向内一寸一寸的进行搜索。

    血,满屋子的血。一个庞大肥硕的女人卧在房屋中央。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有这么多得鲜血,那血粘稠的像油漆。

    我腿直发软,使劲挺了半天也没有挺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哆嗦着半天也起不来。

    法医老边一边用尺子测量着每一处刀口的深浅长宽,一边关切地对我说,你就在外面吧,我说你记录。孙科长用相机从各个角度拍着照片,说没有关系,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

    好残忍的歹徒!好残忍的手段!老边查看完最后一处刀口,36刀,整整36刀!久经沙场的老边唏嘘了。

    由于颈部和大腿股部动脉被砍断,海力沙的鲜血像柱子般喷溅上了房顶。这个女人的血已经流干了。她的血掩盖了罪犯的痕迹,勘查工作艰难地进行着。

    快来!萨德克呼叫着,在厨房水池下面发现了一枚较完整的足印。

    孙科长仔细的盯着足印,良久,抬起头对我说:发出紧急通缉,堵截所有交通要道,查找一名身高1。80米左右、年龄在20——25岁之间,体重在170——180斤之间的男性青年,同时立即和劳改农场联系,看有没有逃跑越狱的人犯。

    第二天,我们接到劳改农场的通缉令,有个越狱潜逃犯的特征和孙科长的判断完全一致。嘿,真神了!我问孙科长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从脚印看出来的,什么足弓足跟的讲了半天,我也没有整明白。孙科长说,最简单的吧,其一,身高是从院门开门指纹的高度判断出来的;其二,体重是从足印的沉重点判断;其三,年龄嘛,呵呵,这是一种感觉,说不太清楚的。感觉?什么是感觉?这两个字让我琢磨了一辈子。在我以后漫长的刑警生涯中,充分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感觉。侦察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和经验才是最最重要的。而且做刑警的都具备一种很特殊的直觉,一种很感性化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与劳改农场沟通情况后,孙科长决定我们在罪犯家门口蹲点守候。

    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外面的我们裹紧了皮大衣,感觉那大衣薄得如同一张纸,寒风直往骨髓里钻。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会回来吗?就在我已丧失了信心的时候,暗黑中,孙科长伸出食指晃动了一下,放在了嘴边。

    忽然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我们屏住呼吸,悄悄的将枪打开保险。

    一个黑影忽悠一闪,窜到了门口,正欲掀开棉门帘。

    说时迟那时快,孙科长一个箭步上前,左手锁住他的咽喉,右手将他拦腰搂住,萨德克利索的铐住了他的双手。悄无声息地,将他拖上了警车。

    是夜,进行突击审讯。

    我坐在记录桌的后面看着他,一米八二的身高,魁梧健壮,大眼睛双眼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姓名?

    林茗。

    年龄?

    22。

    职业?住址?。

    死者的惨状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死者联系起来。

    你为什么越狱逃跑?

    出来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

    几个钟头过去了,他一言不发,失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地面。

    孙科长进来了,盯着嫌疑人,良久,孙科长说,你回家是想看你妈妈吗?

    他浑身一震,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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