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臭猪。奇真的希望有一天学校减员,校长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头排。他这样做很简单,划个线,要文凭、要专业资质,要教学经历,几样齐下,齐头齐尾就能把她切下来扔出校园,从校长的卑劣表现推演,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假如那天来临,奇绝不会沮丧的,她可能会用右手,把拇指压在无名指和小拇指上,将中指伸得直直的,当众向校长致意。
好消息到了,四个小天鹅入选进入春晚,校长找到奇,他说:“中央电视台是高层次的文艺机构,节目管理权理当由校方接管,你有什么想法?”话说得冠冕堂皇,奇却能听出个中的况味儿,无非是把功利当作诱饵或筹码,勾着奇就范。
奇不傻,从容答道:“容我想一下。”
经年的心血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就这么丢失了太可惜,奇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她陷入痛苦之中。
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油画,那幅画名叫鸟窝。画面中一个衣裙褴褛的少女,白嫩的大腿内倒挂着血迹;手中用松软羽毛构筑的鸟巢完好无损;几枚鸟蛋安放其中她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取了这一巢完卵的呢?读者的想象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张扬。
难道,这等惨痛的故事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吗?
奇一度想放弃这个争取,爱谁谁谁吧!反正都是学校的事儿,谁管理谁领队都无所谓,自己退避三舍也落得轻松,关健是,舞蹈的艺术把握由于导演变更而导至的不适应性可能会使质量打折扣的,一旦败北,可怜的是孩子们将会铩羽而归,特别是风的掌上明珠也在其中,这种结局造成的阴影对孩子的自信,会造成终身的影响。这是多么残忍的结局。这种结局的始作蛹者是谁呢?凭心而论,是校长,他能意识到吗?
良心不允许奇退后。
她觉得,自己如同一头退到了河边的藏羚羊,面对着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身边是一群天真的小东西。奇不忍撒手!春节晚会,是中国文艺的最高殿堂,跨入其中,不亚于鲤鱼跃龙门,其义意对参与者而言,巳不是简单的荣耀、鲜花和掌声,是可以改变人的命运的锲机。
奇油然而生的责任感使她坐立不安,她着急得惶惶惑惑,以致晚上给能能洗澡时忘了使用沐浴液,能能说:“妈妈,没泡泡。”奇想着心事,嗯嗯着,并没往水里加沐浴液,而是草草地给能能擦干身上的水,把他安置进了被窝。能能嚷着:“妈妈马虎,妈妈马虎。”奇问他:“说什么哪?”能能说:“你忘了加泡泡了。”奇大悟:“嗨!这怎说的?怪妈妈怪妈妈,下次改行吗?”能能说:“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奇惊叹,大人的言行对小孩子影响太大了。
能能睡着后,奇感到胃部有些不舒服,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看看表,时针指在了9字上。一天下来很累了,不想做饭,决定出去吃饭。
稍微整理了一下,选了条中裙,套了件小领长袖的纯棉杉。她深知,夜色下单身女子外出一定要衣着得体,否则会有麻烦的,夜是淫猥和犯罪的温床。
奇下了楼,正好有辆出租车驶过,她叫住车后,才想起忘了带上那把芬兰刀,传言中这一阵子外边很乱,不带把刀心里不踏实。她请司机稍等,返身上楼去取刀。
刀就在枕下,现成的系带正好绑在大腿外侧,放下裙裾外边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临出门前她在儿子的房间门口探了下头,儿子睡得很香。五岁的男孩,白天晚累了,一觉会睡到明早的。
奇锁好屋门下了楼。
不夜城灯火辉煌,光怪离陆的霓虹,光怪离陆的男女,随处可见的是桑那和歌舞厅招牌,显得很热闹。在一家快餐店前奇下了车。当她想穿过停车档向快餐店走去时,突然一个尖硬的东西顶在了腰部:“别作声,喊我就捅死你”声音阴沉而霸道。奇的脑袋轰的一下,她意识到遇到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