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一夜的事情

    说完这话见千山无动于衷，红玉便又说道，“公子今日前来‘仙苑’难道不就是想见她一面吗？”

    千山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带……带我去。”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千山跟在红玉身后踉跄着步子踏上了楼梯，他的脚步蹒跚不稳，摇摇晃晃。红玉笑意吟吟，引着他走到穆婉凤的房门口，她敲着门悄声唤道，“小凤妹妹，快开门。”

    穆婉凤仍然坐在床上犹豫不决，千山不待她起身来开门，便伸手一推，门居然没有关好，他一个站立不稳便破门而入，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红玉识趣的悄然离开，穆婉凤见千山跌倒在地上本来想去扶他，但一想到那一日自己被马踢倒在地，他手都不伸一下的绝然，便回报之，也纹丝不动的坐在床上对他冷眼旁观。

    千山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摇晃着步子走到了穆婉凤的床边，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与她并肩坐着。

    “你，是叫穆婉凤是吧？”千山醉眼朦胧，伸出手指向穆婉凤问道。

    “多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穆婉凤冷笑一声，冷笑归冷笑，她仍不忘去打量千山那一日受伤的手腕，看样子是完好无事了。

    “记得，我自然记得。”千山醉笑道，“我今日来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有。”

    “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穆婉凤不知他的意图，便不领他的好意。

    “自然……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这些日子，爷过得不自在……爷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你那双眼睛……可怜兮兮的，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你……一条命似的。你那样子，就像一个被摘下来……准备炒了的大青椒。”千山已经喝得非常之醉了，这段话自他口中说出来断断续续的。

    纵然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可是穆婉凤却听得分分明明。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穆婉凤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但故意站起了身子，向门口方向走去，直离他有两米之远。

    “你走那么远做什么时候？”千山不解地问着她。

    “你不是叫我今后见了你，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吗？如果不够远，那我就到门外去好了。”穆婉凤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过了吗？”千山挠头苦思，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对，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患有健忘症，算了，今天你醉成这个样子，我和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知道你今天说过的话，在酒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穆婉凤叹着气，不再和他较真。

    但她心中从起初的摇摆不定，已经缓缓的安定了下来。她心想千山从不踏足青楼，如今却肯来看自己，不管他是真来喝酒也好，还是假借喝酒之名来看自己，她都挺感动的。

    “爷，好想睡觉，过来……服侍爷休息。”千山喊道。

    穆婉凤虽然在这“仙苑”里是个丫环，但还没有正经的服侍过红玉，因此的她不知道该怎么个服侍法。就是打盆水给他洗洗，然后就替他拉好被子让他睡了？她兀自思索着。

    “过来……”千山又喊道。

    穆婉凤便走了过去，弯下腰伸出手欲替他脱掉鞋子。千山却突然一把便抓住了她，将她拉到了床上。穆婉凤微微有些吃惊，可是头一次和暗恋的对象这么靠近，她沉浸在这种温情之中，不敢动弹。

    “睡了……”千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与他并排躺着，而后双手环住了穆婉凤的腰，头便枕在了她的手臂上。

    穆婉凤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自己一动就惊醒了千山，令他从醉酒之中醒来立刻放开自己。她尽力的屏住呼息，以妨惊扰到他。

    “呃……”千山的胸中突然一片难受，饮进腹中的酒水正试图向上泛滥，“呃……”

    穆婉凤感觉到了，她正欲起身去拿盆子给他，却仍是迟了，便那样呈着躺着的姿态，千山将呕吐出来的酒水全都弄在了她的衣袖上。

    穆婉凤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袖的狼籍，幸好不多，否则弄到床上去，今夜就没有地方可睡了。

    千山呕吐过之后心中好过了许多，他仰起脸来痴痴地笑着，喊道，“睡了，真的要睡了。”

    穆婉凤怎么能睡下去，她只有起身把自己弄弄干净，但是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她没有衣服可换。

    进了“仙苑”之后红玉给了她两身衣裳，可是偏偏这样不巧，另一套她换下来便勤快地将之清洗了，此时仍晾在院中，根本不可能干。

    穆婉凤环视了一眼窗户，嗯，窗子关牢了，窗户纸糊得密密实实。她吹熄了灯，在黑暗之中褪去衣衫，今夜只能穿着亵衣和他共处一室了。

    穆婉凤用盆里的清水将胳膊清洗干净，又将被千山弄脏的衣袖清洗了一遍，晾在了桌子上。她开始考虑今天夜里睡在哪里。

    和他睡一张床上吗？虽然自己很喜欢他，偷偷的从现代暗恋到这里来，可是穆婉凤却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那种开放的人，最起码她在没有确定千山到底喜不喜欢她，会不会娶她之前，是不会乱来的。

    她便开始在黑暗中环顾四顾，苦想着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让她睡觉的地方。

    睡地板的话有点冷，而且棉被只有一条的，就在千山的身上。

    像传说中的大侠一样睡在板凳上？她觉得对自己来说属于高难度，而且最重要的是，棉被确实只有一条，她只穿着亵衣，若再不盖被子，明天必感冒无疑。

    她搜索了房间一遍，最后无奈的选择了今夜睡床。

    她轻手轻脚的将千山的鞋子脱掉，又将他的外衫脱掉，而后轻轻地将千山往床里面推了推，看着千山与她之间的距离拉大一些，穆婉凤这才爬上了床。千山却突然一个翻身，又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与穆婉凤面对面紧贴着，穆婉凤感觉到他的双手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胸部。

    穆婉凤瞪大了眼睛，一抹微笑绽放在了脸上。她悄悄地扯过千山身上的半边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遮住了这令她面红耳赤的场面。

    千山早已经拥着她沉沉睡去，穆婉凤却胡思乱想着。千山对自己如此，能说明，他喜欢自己吗？

    千山醒过来之后，酒意也已经全消。他方一睁开眼睛，穆婉凤的睡颜便映入他的眼帘。她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着。千山似乎真的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独自一人到这“仙苑”来喝酒，然后就醉了。

    那么，自己是怎么进到她房间来的？

    昨夜，可还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醉酒之后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此时穆婉凤婉凤正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正贴在她的胸部。

    千山赶紧蹑手蹑脚的从她身上抽回自己的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只穿着亵衣的穆婉凤的娇躯，便那样的在他的眼前坦露无遗。

    千山慌忙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心下有一丝慌乱。他不安的穿着衣衫，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在青楼里过夜，可真的是……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补偿她便是。他安慰着自己。

    千山想至此心情放松了些，他将一根手指伸到穆婉凤的鼻子处，感受着她温热的鼻息，而后又将手放在了她的脉搏处，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一下，两下，千山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

    穆婉凤被他弄醒，她察觉到了千山在探她的鼻息，在摸她的脉搏，她不忍破坏这样温馨的场景，于是继续装睡。

    千山摸完她的脉搏，扬头看了看窗外，虽然窗户纸贴得严严实实，但白日的光芒依旧透了进来，眼前是一片明亮。

    千山穿好衣衫，甩下一袋银子在桌子上，而后打开了房门，扬长而去。

    穆婉凤看着他关了房门消失不见的身影，她起了床，拿起他留下来的银子。

    “这算什么？”穆婉凤自嘲的说道，“他把我当成了什么？”穆婉凤默默地穿着衣服，紧紧地咬住双唇。原来这只是一场自作多情，他掷下银子，只将这当成了交易。

    “怎么样，昨天晚上怎么样。”红玉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姐姐为了成全你，可是犯了大不讳。你现在还没开始接客，这事情要是被妈妈知道了，我可就惨了。要知道你的第一个恩客可是得花大价钱才能得到你的。”

    “谢谢姐姐。”不管怎么样，穆婉凤都得感谢红玉这一番好意，“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姐姐不必担心。”

    “唉呀，那可惜了我的一番好意，我倒宁愿担心。”红玉有些失望地说道。

    “他还是没有将我放进心里。”穆婉凤委屈地说道。

    “你学会知足就好了，他肯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红玉劝慰着她。

    穆婉凤心中却很难过，很难过。他不尊重自己，他看低自己……千山……彬彬……

    那一晚过后，穆婉凤再也没有见到千山。她也不再倚到栏杆上去看他有没有打这里经过，她甚至有一丝恐惧，假如再见到千山，将以何种态度与他相处呢？

    当成恩客？显然他是以恩客的姿态面对自己的。可是穆婉凤不愿意，她讨厌千山自以为是的想法！

    越不想见到他，偏偏却又遇见了。

    这一天穆婉凤正在二楼的栏杆处俯视着一楼的大厅，她的目光中便蓦地闯入了千山的身影。

    千山的身旁还跟着三名年轻男子，个个衣着打扮都不凡，千山仰起脸来对穆婉凤一个微笑之后便挑了张桌子，四个人坐了下来。

    这一个微笑便轻而易举的打动了穆婉凤的心，她的心砰砰的跳着，佯装移开了目光看着别处，实际上却在偷偷地看着千山。

    有姑娘们见此立刻便迎了上去，一人身边一个，坐在了他们身旁。

    “叫红玉姑娘过来。”千山对身畔的女子说道。

    而此时妈妈青娘也赶紧迎了过来，这位公子在她的眼中就是钱主，“是，马上就让红玉姑娘下来。”青娘笑意吟吟的说道。

    青娘向楼上走去，一仰头便望见了穆婉凤，于是她便停住了步子对穆婉凤说道，“小凤，去把红玉给请下来。”

    穆婉凤只得听命，去唤红玉下来。

    红玉缓步走出房门，边走边问穆婉凤，“是什么人叫我？”

    “是他。”穆婉凤沮丧地说道。

    “他是谁？”红玉尚没有反应过来。

    “千山。”穆婉凤低低地说道。

    “是他呀。”红玉不由地笑了起来，顺势牵过穆婉凤的手，“我怎么会夺人所爱，你跟我一起去吧。”

    “红玉姐姐，这怎么能行呢？”穆婉凤不安起来。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丫环，陪在我身旁不无不妥吧？放心，没有人敢说什么的。”红玉安慰着她，而后挽着她的手盈盈下楼，缓步走到了千山一干人的桌前，坐了下来。穆婉凤便站立在红玉身旁。

    “咦，这位姑娘不错。”千山右侧坐着的年轻男子望着穆婉凤说道。

    “展鹏兄，这位才是红玉姑娘。”千山指着红玉对那名男子解释道。

    “我知道，你喜欢红玉姑娘嘛，我怎么能夺你所爱呢，这里的姑娘我就看上了她，叫她过来陪我。”秦展鹏霸气地说道。

    “红玉姐姐，请恕妹妹无礼，妹妹先退下了。”穆婉凤厌恶那秦展鹏的霸道，便向红玉说道。

    “好，你先下去吧。”红玉会意的答着。

    “唉，别走。”秦展鹏站了起来，一个箭步便蹿到了穆婉凤的面前，“过来陪爷，只要爷高兴了，赏银多的是。”

    “对不起，我没兴趣。”穆婉凤冷冷地说道。

    “是对爷没兴趣呢，还是对银子没兴趣？一个青楼里的姑娘，居然还敢说‘没兴趣’这三个字，难道老鸨没有教过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想，什么事不该想吗？”

    青娘赶紧跑了过来，“爷，发生什么事了？”青娘笑容满面地问向秦展鹏。

    “你问她！”秦展鹏气愤地说道。

    “爷，真不好意思，是我教导无方，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她的。不过婉凤姑娘确实还没有开始接客，我叫别的姑娘来陪着爷，好不好？”

    “不行，爷今个儿还就要她了！”

    “爷，你再耐心的等待几日，等把她各方面都调教好了，再好好的服侍爷，行不？”青娘依然面带笑容的说道。

    “不行！”秦展鹏摸出两张银票，甩在了青娘面前。

    青娘看了看那银票上的数字，笑得花枝乱颤，但她依然很为难，“爷，只能请你换位姑娘，我叫楼里的头牌下来陪你。”

    秦展鹏从青娘手中抽回了银票，“除了她，谁都不行。什么时候她能陪我了，这银票才能属于你！”

    “好好，到时候小凤挂牌了，一定通知爷。”青娘劝了秦展鹏一番，便上楼去欲请头牌白兰下来。那两张银票上的数字，可是巨额啊！

    千山看了一眼站着发愣的穆婉凤，脸上浮出笑意，他俯耳向秦展鹏，对他耳语道，“展鹏兄是不是想一亲芳泽？我可以替你办到。”

    “真的？”秦展鹏高兴起来。

    “那自然。”想起和穆婉凤同睡一床的那一夜，千山胸有成竹。哼，这女人做得如此清高，还不是嫌银子少了！如果真的不接客，那一夜又怎么会陪自己呢？

    千山于是起身，走到穆婉凤身旁，拖着她的手向座位走去。

    穆婉凤仍有些发愣，刚才青娘说什么？她说以后要让自己接客？！穆婉凤征征地想着，她是在忽悠秦展鹏，还是真的有此打算？

    青娘看到那两张银票时的眼神，令穆婉凤生出寒意，想来她是真的有此打算了！不行，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来，阻止住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穆婉凤想得出神的时间，千山已经将她拖到了桌边，穆婉凤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秦展鹏的身旁，一只手正被他握着。

    “你……做什么？”穆婉凤慌忙想要抽回手，却被秦展鹏牢牢的给钳住了，怎么也抽不回来。

    “婉凤姑娘，既然展鹏兄对你有意，你又何必拒绝他呢？”千山摇着扇子笑说道。

    千山！穆婉凤心中顿时难过起来。

    “请公子自重，快快放开我。”穆婉凤不理会千山的劝说，只冷冷的对秦展鹏说道。

    “自重！真有趣，她劝我自重！”秦展鹏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公子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呀。”红玉浅笑盈盈，柔声叹道。

    “你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秦展鹏怒问。

    “那公子以为呢？如果你真懂得怜香惜玉，又怎么会将婉凤姑娘的手弄得那么红呢？你瞧，整个手背都红得跟天边的红霞似的了。”

    秦展鹏执意想博得穆婉凤的好感，他听了红玉的话低眉看看了穆婉凤的手背，果然是红彤彤的一片，于是便松开了手。

    穆婉凤赶紧抽回手，心里感激着红玉的好意。

    正在此时，青娘已经将白兰给唤了下来，引了她到秦展鹏的面前，“爷，这是我们楼里的头牌白兰姑娘。你瞧，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秦展鹏端详了一番白兰，这是穆婉凤初次见到传说中的“头牌”，不由的也悄悄端详起来。

    这白兰长得真是美！柳叶细眉，如秋水一般的双眸，红唇便像那熟透了的樱桃，娇艳欲滴。

    她身材玲珑，凹凸有致，一袭裁剪得体的浅蓝色衣裙将她的身材完美的映衬了出来。

    古代大约还没有隆胸术吧，穆婉凤猜测道，可是她的胸部可真的是饱满啊！像两座山峰一般的傲然挺立。

    穆婉凤羡慕不已。

    “白兰姑娘长相娇媚，风情万种。”秦展鹏说道。

    白兰听他这样说，于是便笑道，“公子过奖了。”她说起话来声音极为动听，仿似黄鹂鸟在轻声浅吟。这短短五个字，穆婉凤简直要听得呆了去，就像听到优美的歌曲一样美妙！

    “只是白兰姑娘风尘气息太重，虽然你尽力掩盖，做出清秀模样，但依然掩饰不住。本公子不喜欢。”秦展鹏悠悠地说出后话，“本公子还是喜欢像这位姑娘一样清纯类型的。”他伸出手臂搭在穆婉凤肩上，以让白兰明白。

    白兰早已经听说楼里来了一个小丫环，长得国色天香，深得青娘和红玉的喜欢，还号称她会是将来的头牌！

    那是什么话？难道她的地位要赶超过自己？捧她做头牌，那自己要委居在她之下？

    白兰的目光凝聚在穆婉凤身上，冷箭似的犀利。但只是一瞬间，以至于穆婉凤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白兰旋即便微笑了起来，“这位姑娘乃后起之秀，想必是初涉烟花之地，气质自然是清纯，这点白兰当然不敢与之攀比了。公子也是赶得早，等到她的一点朱唇被万人尝过之后，公子也就会嫌她了。”

    “行了，不要打扰本公子的兴致，你退下吧。”秦展鹏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白兰的眸中刹时便一片晶莹，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侮辱！她回转过身子愤然向楼上走去，等她走进自己房间，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穆婉凤！”白兰恨恨地念着她的名字。

    “婉凤姑娘，你不要扫了展鹏兄的兴致，来，陪他喝酒吧。”千山替穆婉凤拿起酒杯，递到了她面前。

    穆婉凤心一模，接过杯子对着秦展鹏浅笑盈盈，她说道，“那好，婉凤先干了。”她一仰脖便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拿起酒壶又将两个杯子斟满，仍盈盈笑着对秦展鹏说道，“公子，我们再干一杯。”

    秦展鹏心花怒放，接过酒杯豪爽饮下。一杯接着一杯，穆婉凤渐渐醉意朦胧。

    罢了，既然千山执着的想要自己陪这个秦展鹏，那自己陪了便是！

    阵阵酸楚在她的心中泛滥，她承受着这种痛苦，笑颜面对秦展鹏。

    千山在一旁拍手叫好，“想不到婉凤姑娘竟然如此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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