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叫大杨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强笑道:“那单子自当年侯爷交与我保管以来,也有好些年头了,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放在哪里了,不如你先回去,我让人仔细找找,等找到了,直接使人送去照妆堂便是,你看怎么样?”想着好歹将君璃先打发了,再来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想君璃却笑道:“母亲只管使人慢慢找便是,我不急的,就在这里等着即可。”
大杨氏太阳穴突突直跳,只恨不能一把掐死了君璃,却还不得不继续强笑,道:“你还是先回去陪你祖母说话儿罢,迟不了一会子的。”
“既然迟不了一会子,那儿媳就在这里等即可,横竖祖母那里有大爷陪着说话儿。”君璃脸上笑眯眯的,言语间却是寸步也不让,“若是母亲实在嫌我碍事,我去院子里等着也是一样的。”
大杨氏被逼得没了法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有,既想立刻找了松烟项烟来问昨儿个君璃与容湛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忽然间就变成这样?又想着该如何才能打消了太夫人买那么贵的寿材的念头?还想着便是拼着一死,她也不能将自己这些年所得给交出去,可当的那些东西她还可以推说是浪荡子当的,田庄的那些收益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说年年都欠收罢?还有平妈妈,怎么今儿个都这个时辰了,还没见过来当差,若是她在,她方才不就不会被小贱人逼得没有招架之力了?
急怒攻心之间,大杨氏只觉喉头忽地一甜,心知不好,但随即一想,总不能自己都晕过去了,小贱人还不依不饶的守着不走罢,等她一走,她不就有时间来想对策了?
因忙重重的咳嗽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然后半真半假的往后倒去。
唬得一旁侍立的素绢与素英脸都白了,忙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大杨氏,又哭喊着叫人去请太医,又忙使人去请平妈妈,暗想难道平妈妈又被家里的小孙子绊住了脚不成,真是急死人了!
君璃见大杨氏吐血晕倒,蹙了蹙眉,有八成肯定大杨氏这是在装晕,为的便是争取时间思谋对策,可她毕竟不是大夫,且便是大夫来了,大杨氏就要硬撑着不醒来她和容湛也没有办法。
因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抬手狠狠将双眼揉得通红,退出大杨氏的屋子,一路哭着,跑回了太夫人的照妆堂,一见太夫人的面儿,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道:“祖母可要给孙媳做主啊。孙媳方才去见母亲,才提了要取先头婆婆留下的嫁妆清单,母亲便变了颜色,等孙媳说到大爷托了祖母为他保管库房的钥匙和田庄时,母亲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等孙媳再说了大爷孝顺祖母寿材,让母亲即刻支一万五千两银子好先将木头给买回来时,母亲竟、竟、竟吐血晕倒了,这会子屋里正乱着呢,这要是让旁人瞧见了,岂非要说是孙媳逼死了母亲,说孙媳忤逆不孝了?求祖母千万要给孙媳做主啊!”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与容湛双双变了脸色。
太夫人何等精明之人,如何听不出君璃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她这些年虽然不管事了,其实也知道自家是何情形,想着大杨氏作为当家主母,要维持阖府上下该有的体面排场,料想费了不少的心力,指不定还挪用了容湛不少银子来填窟窿,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到时候她自会做主让容湛不计较这些,至多私下里再贴补容湛一些也就是了。
可如今看来,大杨氏贪墨的不止一星半点啊,不然她何至于这么大的反应,连当年秦氏的嫁妆清单都不敢交出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让人生疑吗?最可恶的是,她竟连那笔给她买寿材的银子也不肯拿出来,本来公中拿不出银子给自己这个老祖宗买一副好点的寿材就已经够委屈她了,如今好容易有孙子孝敬她,愿意一力承担这笔费用了,谁知道她竟还从中作梗,将本就不属于她的银子把得死死的,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夫人思忖间,容湛也已“噗通”一声,跪到了君璃身侧,大声道:“祖母,旁人不知道孙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