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孙儿今儿个之所以提出要您替孙儿保管钥匙和田庄只为自律,没有旁的意思,您老人家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可如今我媳妇儿不过是去要了一下清单,母亲便这样了,若是传了出去,我媳妇儿岂非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为她,也为孙儿做主啊!”
到了此时此刻,容湛才彻底明白,君璃为何一定要让他出那么大一笔银子给太夫人买寿材,好叫太夫人不管是出于本身对他们两个的情谊,还是却不过吃了他们的嘴软,都不得不为他们出头,若只凭他们两个自己的力量,大杨氏说晕就晕,他们只能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到时候还谈什么让她将吃了他的都给他吐出来?在旁人看来,大杨氏可是养了他足足二十年,他总不能真为了银子这些身外之物,便逼死了自己的继母罢!
容湛话音刚落,二夫人与三夫人等人忽然进来了,瞧得他与君璃双双跪于太夫人膝下,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随即笑着尖声道:“哟,这是怎么了,小两口儿敢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们祖母生了气,负荆请罪来了?要我说,你们实在不必行此大礼,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母亲跟前儿最得意的孙儿与孙媳啊,便是犯了再大的错,瞧在之前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母亲也定然不会真与你们计较的,母亲,您说是不是啊?”
二夫人那一声一波三折的“哟”,听得君璃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今日君璃巴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自然不能少了二夫人在一旁上蹿下跳,是以不待太夫人发话,已先哭着又急又快的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两位婶婶,我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了这副模样,呜呜呜,您二位也是长辈,可也得为我做主啊,不然我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本来二夫人只是想说说酸话,表达一下她对太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偏心容湛与君璃的不满,也就白过过嘴瘾的,谁知道竟会有如此意外之喜,根本不必她做什么,大房内部已先乱成了一锅粥,大杨氏此番是倒定大霉了,当即大喜过望,不过好歹还记得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大嫂自来最是贤良淑德的,待湛哥儿更是没的说,真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要不,我们这便瞧瞧大嫂去,除了探病以外,也听听大嫂是怎么说的,有什么误会,便当面与她们婆媳解开了,岂非是好事一桩?母亲,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太夫人闻言,并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二夫人一眼,直看得二夫人一颗心突突直跳后,方道:“既是如此,大家都去瞧瞧罢。”
确定君璃是真的离开后,被素绢与素英扶到床上躺着的大杨氏虽然仍是一阵阵的头昏眼花,一颗心更是止不住的发烧,心跳声一下下的就跟是砸在耳边似的,却依然强撑着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吩咐素绢:“即刻使人去找平妈妈来,再使人去找松烟与项烟两个,我有话问他们,记得别让人瞧见了。”
素绢忙应了,正要去外面吩咐小丫鬟,平妈妈已满脸是笑的走了进来,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瞧得大杨氏满脸煞白的躺在床上,平妈妈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惊讶所取代了,忙几步行至大杨氏床前,急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敢是哪里不舒服不成?可使人去请太医了?侯爷那里呢,可已使人去禀告了?”
又骂素绢与素英:“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我才一会儿不到,你们就让夫人病倒了,素日养你们有何用?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热水来,先给夫人擦擦汗哪……”
“妈妈且别怪她们没伺候好我了,不关她们的事。”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虚弱的打断,“妈妈不知道,出大事了,咱们若不尽快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大杨氏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已是气衰力竭,支撑不住了,只得命素绢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大略与平妈妈说道了一遍后,她方又喘道:“我如今心里乱糟糟的,头又痛得厉害,一时间委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妈妈向来有智计,快想想法子罢,不然迟了,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