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我知道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我也知道他要住医院,我知道他不大喜欢你们的医院。”
“这是什么意思?”莫里斯问道。他对此没有很大的兴趣。本森敌视医院,这并不让人感到吃惊。
法利没有回答。相反,他走到一块布告栏前,布告栏上用平头钉钉着一些剪报及照片,他取下一张发黄的报纸剪报,递给莫里斯。
这是从1969年7月17日的洛杉矶时报上剪下来的。标题是:大学医院有了新计算机。报道概述了大学医院获得了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360系统计算机,它将被安装在医院的地下室,将用于研究工作,协助手术以及发挥一系列其它的功能。
“你注意到日期了吗?”法利说“分水岭周。”
莫里斯注视着剪报,皱皱眉头。
“我努力做到合乎逻辑,罗斯医生。”
“我明白,哈里。”
“我认为,我门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重要的是要符合逻辑又合乎理性,你不这样认为吗?”
“不错。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录音机里的磁带在转动。埃利斯靠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眼睛闭着,手里夹着的香烟在燃烧,莫里斯边听边喝着咖啡。罗斯正在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罗列出来,以决定他们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步骤。
磁带继续朝前转着。
“我是根据我所谓的对抗趋势对事物分类的,”本森说“有四种对抗趋势,你想听听吗?”
“当然想听。”
“你真想听?”
“是的,真想听。”
“好吧,第一种趋势是计算机的笼统性。计算机是一种机器。但它不同于人类历史上的任何机器。其它机器都有一个具体的功能——比如汽车,或者冰箱,或者洗碗机。我们期望机器有具体的功能。但计算机没有,它们能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当然,计算机是——”
“请听我把话说完。第二个趋势是计算机的自主性。以前计算机不是自主的,它们像加法器,你必须一直在旁边按键钮使它们工作;像汽车一样:汽车没有司机无法行驶。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计算机越来越有自主性。你可以把有关下一步该做什么的各种指示设计进去——而且你可以离开并让计算机来处理事情。”
“哈里,我——”
“请不要打断我。这是十分严肃的。第三个趋势是微型化。这你是知道的。在1950年要占据整整一个房间的计算机现在像一盒香烟那么大小,很快它会变得更小。”
磁带的录音出现了暂停。
“第四个趋势——”本森开始说。她把录音机咔嚓关掉,朝埃利斯和莫里斯看看。“这帮不了我们什么忙,”她说。
他们没有搭腔,只是露出了疲惫漠然的神情。她看了看她列出的情况:
本森十二点半在家。搭车?图纸?枪和工具箱。
本森最近没在杰克兔子俱乐部露面。
本森对69年7月安装的uh计算机感到不安。
“有什么启发吗?”埃利斯问。
“没有,”罗斯说“但我想我们应该有人去同麦克弗森谈谈。”她看看埃利斯,他没精打采地点点头。莫里斯微微耸耸肩。“好吧,”她说“我去谈。”
时间是早上四点半。
“事实是,”罗斯说“我们已竭尽全力,时间越来越少了。”
麦克弗森注视着桌子对面的她。他眼圈发黑,一副劳累相。“你指望我做什么呢?”他说。
“通知警察。”
“警察早已得到通知,他们的人一开始就通知他们了。我想七楼现在肯定挤满了警察。”
“警察并不知道手术的事。”
“我的老天,是警察带他到这里来动手术的,他们当然知道。”
“但他们并不知道手术的具体内容。”
“他们没有问。”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有关早上六点的计算机预测。”
“那怎么啦?”他说。
她开始对他有点恼火。他固执得要死,他完全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我想假如他们知道本森在早上六点要发作的话,他们的态度会改变的。”
“我想你是对的,”麦克弗森说。他在椅子里挪了挪笨重的身体。“我想他们也许会不再把他当做一个犯有袭击他人罪的通缉逃犯,而且他们会开始把他看做一个脑子里装着金属线的杀人疯子。”他叹了口气。“眼下,他们的目的是拘捕他。如果我们让他们知道得更多,那么他们会杀了他。”
“但可能会涉及到无辜的生命。假如预测——”
“预测就那个样,”麦克弗森说“是计算机预测。它取决于输入,而它的输入是由三次定时刺激组成的。你可以通过曲线图上的三个点画出许多条曲线。你可以用许多方法来对它进行外推。我们没有肯定的理由认为他将在早上六点崩溃,事实上他也许根本就不会完蛋。”
她环视房间四周,看着他墙上的图表。麦克弗森在他的房间里设计着研究室的未来,他用精心制作的五彩图表在墙上记录着研究室的前进步伐。她知道那些图表对他意味着什么;她知道研究室对他意味着什么;她知道本森对他意味着什么。但即便如此,他的立场也是不合情理的,是不负责任的。
她该怎样把这个意思说出来呢?
“听我说,简,”麦克弗森说“你一开始就说我们已竭尽全力。我不同意。我想我们还有等待的选择,我想他还有回到医院的一丝可能,回来接受我们的照料。只要有这种可能,我情愿等待。”
“你不去告诉警察?”
“不。”
“假如他不回来,”她说“假如他发作时袭击了什么人,你难道真的想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吗?”
“责任早已落在我头上了。”麦克弗森说着苦笑了一下。
时间是早上五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