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灵、玉娘都听得目眩神驰,连身在其中的白雪莲也听得如同作梦一样。
头一次知道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内幕。孙天羽原以为此案已经做得足够周密,没想到被何清河一一戳穿,竟是满纸疏漏。在何清河的辞锋下,任他自以为巧舌如簧,此时也无只言片辞以对。
何清河说到一半他已经汗流浃背,等何清河说完,孙天羽仅有的勇气也荡然无存,只觉自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裳,羞愧得无地自容。何清河一拍公案,咆哮道:“孙天羽!
你贪图白孝儒妻女美色,勾结同僚,陷害良善,逼奸裴氏,骗奸白女如此衣冠禽兽,你还有何话说!还不给我跪下!”孙天羽身子一晃,又死死地忍住了。
他口中涌出一股苦水,彷佛是胆汁的味道。他咬紧牙关,将苦水咽了下去,像木头般僵硬地立在堂中。何清河气极反笑“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硬汉。”他举起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厉声道:“来人啊!带裴氏出来!”孙天羽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扭曲起来。
后堂一个女子如在梦里,怔怔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孙天羽面前,彷佛不认识般,细细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一些不信,一些鄙夷,一点犹豫,一缕柔情,一分温存的爱意,更多的则是茫然。
接着她身子一软,像殒落的花瓣般倒在地上。“丹娘!”孙天羽跪到地上,用力抱紧她香软的身体。“别碰我娘!”白雪莲拉开孙天羽的手臂,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孙天羽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却不闪避,抚着丹娘冰凉的面孔,嘶声叫道:“丹娘!杏儿!”他口中血沫飞溅出来。
沾在丹娘洁白的粉颊上,犹如未化开的胭脂。“住手!”何清河喝止白雪莲,不屑地看了孙天羽一眼,冷冷道:“小人!”
旁边的知县早已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口吃地道:“还不,还不拿下!”“不忙。他已经是待死的囚犯,何必着急。”何清河冷冷道:“孙天羽,本官且问你,你可知罪吗?”孙天羽张了张口,慢慢低下头颅。
“等等”一个女子轻声说道。丹娘慢慢抹去孙天羽唇边的血沫,白嫩的指尖留下一抹殷红。“他说的是真的吗?”“是。”孙天羽惨然笑了笑,耳语般说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着怎么把你弄到手。
是我每天去你店里,为怕人生疑,有时我去喝酒,有时就在外面。出事地那天晚上我也在场。是我追的那两个白莲教逆匪,回来怂恿众人把他们拿下。是我出的主意,把雪莲骗进狱里。
我原本只想让你着急,来求我。没想到那两个折莲教逆匪身上竟然带着密信”“把你丈夫诬为逆匪,也是我出的主意。那天你告诉我他有咳病,最怕受凉沾水,我都记在心里。半夜里给他泼了桶带冰的凉水,了断了他的性命。”
“你守孝那天,我占了你的身子。我骗你说要娶你,骗你死心塌地从了我,但我不想娶你。一个待罪的寡妇于是你就失了身,不能嫁给我。你明白了吗?是我把你给了别人。”
丹娘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惊讶,似乎早已知道那日孙天羽的突然离开,并不是意外。
孙天羽咬牙笑道:“都说出来,好叫你死心吧为了让你离不开我,每次我玩你的时候,手上都先抹了药,看着平常端庄贞洁的你,在我身下又骚又浪,像母狗一样听话,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杏儿,你现在知道我是个多卑鄙的家伙了吧。你看,我的心肠跟我姓一样,都是黑的。”彷佛霏霏细雨中,一朵在枝下露出半抹嫣红的杏花,娇弱的花瓣微微绽开,吐出洁白如贞的花蕊,在湿蒙蒙的水雾间溅出的一点艳。丹娘轻笑着,摩挲着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没良心的坏人。“每次见你为了骗我那么辛苦,我都想对你说,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的。不用编那些谎话的但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聪明的。我傻傻的被你骗着,也许你会更高兴”
“就像你第一次弄我后面,你一边骗我,一边把我弄得好痛。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傻傻的被一边骗着,一边被你弄得流了好多血。我知道你是想在我身上见红,不好对我直说。你是怕我知道你嫌弃我才骗我。被你这样骗着我是喜欢的”
“那次我失身。想死,不是为没脸见人。是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天羽哥,你还要不要我?你说要,我就愿意活下来。”“你的谎越撒越多,越编越累,我看着心疼。
我那时说天羽哥,你就把我当娼耍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的。真的相信。你让我扮母狗给你玩,我也会很开心地给你摇尾巴。”丹娘声音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