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钱,仅此台湾港就能养活几万小商小贩,客栈、酒楼、店肆等等,每年可缴税十万余,仅此地一个港口,每年所得税银,就已经超过福建全省数倍。”
张凤来和罗威平两人长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罗威平不相信似地问:“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一个港口不用缴纳入港税银,居然还能如此富裕?这中华公司据说每年还各诸多海商船只派发自家旗帜,大有收买路费的的嫌疑……”
道士呵呵冷笑:“朝廷诸君每日为边兵军饷为难,上一回遵化、蓟门、永平边兵数年拿不到饷银,因而兵变,京师都差一点遭殃。而本地的中华公司护卫队,每个士兵每月都能十足十地拿到军饷,最低等的小兵都能拿到五两银子军饷。
而此地中华公司扬帆万里,经营海外,招揽万国客商来此贸易,养活了几十万百姓。他们把我明朝的货物卖出去,赚回银子,使得国内百万商民得以生活;而尹船主的护卫队在海外为我海商护航,屡败西洋番夷和倭寇,大张我国人的志气。呵呵,眼下就是铁证!”
道士指着窗外,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大队金发碧眼、高鼻隆目的番夷垂头丧气走过街道,两边各有一队中华军黑衣士兵持枪护卫。这是中华军在此次巴石河北部战役中俘获的西班牙远征军俘虏。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献俘仪式,不是为了皇帝而献俘,而是向广大台湾民众展示中华军军威。
民众的情绪达到了最**,呼声如雷,争着围观这群万里迢迢赶来做俘虏的倒霉蛋。
随着俘虏队伍行进的,是第一旅凯旋的将士。尹峰亲自在码头迎接战士们,首先就宣布所有军官军衔各升一级,所有士兵本月军饷加倍发放。
尹峰还亲自为有功将士授予各种奖章:大部分奖章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诸如“英雄勋章”什么的,实际上都是尹峰由后世军队抄袭来的一套东西。
他还安排了一群西拉雅土著少女在码头上给战士们撒花朵,请了戏班子在大路边唱“关公过五关斩六将”,然后又组织公司员工和将士家属在码头迎接,弄得整个凯旋仪式**迭起,年轻的士兵们兴奋不已。
俘虏队伍之后是一群军官,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中华军各级军官们,大多数年纪不到三十岁,很多才二十几、十几岁。在朝廷官员看来简直年轻的过分。
中华军军官以赵铁为首,骑马穿越街道,享受着万众欢呼的待遇。
张凤来满肚子不舒服,坐下来冷冷地说:“如此穷兵黩武,擅自与外夷开战,置朝廷与何地?这武人嚣张如此,成何体统!”
罗威平吃了一惊,觉得张凤来这话说得太过直露,可能会被人看穿身份,拼命向他使眼色。
中年道士冷哼一声道:“外夷屠戮我大明子民的时候,朝廷高官们又在干什么?倭寇肆无忌惮地一次次袭扰我大明,哪一个朝廷将领敢于领兵远征日本国?”
罗威平道:“这日本国是我朝太祖所列不征之国……”
“所以就让别国来征我大明?太祖皇帝不是还定下海禁之策,怎么我朝又有隆庆开海之举呢?”
张凤来再也忍不住了,立起身低声喝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到底是何许人?怎么敢如此放肆,对朝廷肆意评论、目无法纪……”
道士冷静地一笑,拱手施礼道:“在下自号葫芦道人,姓徐名鸿基,原为杭州童生,现为台湾巡检司书记官,中华联合公司董事会书办。我家千户大人,尹峰尹船主请您二位高官去巡检司城小叙片刻。
此道士就是在吕宋岛上行踪诡秘的道士,到处跟着尹峰的军队走,被安全部的特工判定为朝廷密探,结果在巴石河北战役的前一天把他抓进了大牢。在西班牙人失败后,尹峰在返回台湾前忽然想起了他,把他叫来审问。徐鸿基一见尹峰,倒头就拜,口称小人,说是自己是浙江杭州人士,曾经考过科举,为万年老童生是也。如今前来投奔尹峰,愿在其下担任任何职位。
尹峰苦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前来投效的士子文人。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已经达到新的境界了?
为了给更多的后来者做表率,尹峰收下了这个主动投效的儒林叛徒,不过一开始并未重用,只是当做一般文字秘书来使唤。
同时他也派出安全部、商情部的人去浙江杭州查查此人底细。这一次和张凤来等二人交谈,实际上是尹峰派他来的。张凤来刚刚踏上台湾的土地,泉州方向就有飞鸽传书送来信息:告知有朝廷的海道副使前来台湾微服私访。所以,张凤来等人来到台湾后的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视他们。
张凤来见周围围拢过来一群大汉,而楼梯口也出现了黑衣制服的中华军士兵,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走到徐鸿基面前愤愤地说:“你也是读书人,如何甘愿为此贼人做事?”
徐鸿基冷冷一笑:“您往大街上看,看见没有,那里有这么多的书生文士,他们都在为和中华公司做事。他们在这里至少不会饿肚子!朝廷以制科取士,全无实济。历来所中举子,都是富翁公子,是以各地奇才异能之士,久困孤寒,不能寸进,所以才有: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如此而已!”
徐鸿基指指窗外海边方向道:“如今这东海之滨,早已是我家尹船主的地盘,加以时日,尹峰船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