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地说“孩子卡着了,口鼻全堵在里面,出不来,再这样下去孩子闷坏,酒妹也有生命危险啊,他们两个人,可能只保一个了,你得赶快给个主意,要孩子还是要酒妹啊?”
邹阳一听傻了眼,吓得僵在了那里。
里面的声音又喊出来,直刺他的耳膜“你倒是快说话啊,要孩子还是要酒妹?要不然,两个都没得要了!”后面这一句话,象一记炸雷滚过邹阳的脑海,他顾不上答话,忽然撞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惊人的一幕立刻显现在眼前,只见酒妹上半部身子躺在床上,下半身,两条腿极为夸张地分开着,安放在凳子上。婴儿挂在中间,手脚四肢全出来了,只有脑袋还在里面,象个葫芦瓜似的吊着。若不是七姑正用手向上垫扶着,估计已经被吊得气绝了。那旁边的地面,大片大片的全是羊水,还杂着血。
两个接生的,一个去唤气奄息息的酒妹,另一个正用力地在酒妹腹上按着,一节一节地往下推,想通过腹内的暗力的把孩子推下来。
邹阳惊得目瞪口呆,又楞着了。
接生婆赶紧叫着“快来帮忙,帮我往下推推,看能下来不?”
邹阳立时慌里慌张地走近去,照着接生婆的指示,把手按在酒妹腹上往下推,说也奇怪,生了半天没生下的孩子,他一推,竟应声而落,小脑袋立刻从体腔内掉了出来。
七姑赶紧接住了,喜叫道“生了!生了!原来这孩子没见到爹,不肯下地。”
两个接生婆全松了口气,她们也累得不轻,浑身都差点汗透了,一听说孩子下了地,立刻虚脱般地瘫坐下来,齐声说道“谢天谢地,终于下来了。”
七姑忙将孩子胎带剪了,扎起,冲邹阳叫道“你快酒妹,喊醒她啊,孩子,我抱过去洗。”忙不迭地抱着孩子出了屋,到另一侧的房间里洗沐去了。
邹阳半惊半呆,幸而又回过神智,连忙把酒妹的身子扶好到床上,盖好被子,一边轻轻地去唤。
唤了片刻,酒妹醒了,睁开纷乱的眼神,模模糊糊的,渐渐看清邹阳,立刻叫道“孩子呢?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邹阳看见酒妹无事,悬紧的心总算放下了,轻言安慰着她“孩子在,七姑洗着呢。你等等,我去抱过来。”连忙去抱孩子。
却说这个孩子,自生下地,眼睛闭得紧紧的,不哭,也不闹,待七姑洗得干干净净了,才想起这事,心里不免吃了一惊。恰逢邹阳进屋,要抱过去给酒妹看。七姑只得把孩子交给了邹阳,心里的惊奇却怎么也消不去,待要问时,邹阳已经出屋了,忙随在邹阳后面跟出门来,经过堂屋,好多人都争相围过来看,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这孩子没有哭过呢?”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又都哗然了,就是邹阳自己也大吃了一惊,惊异地道“没哭过么?”
其实不用他问,上百的人,全听得清清楚楚的,的确没有哭过。
人们都知道,孩子生下之后就会出一声哭喊,不哭的只能说明是个死胎。
邹阳一惊之后,连忙仔细地观看手中的孩子,只见孩子脸色死白,小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真象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