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冲他眨眨眼:“师父啊,神仙都不过年的么?今日是人间的除夕啊!”
“今日是你生辰?”这样丰盛的一桌,比平日的晚膳着实夸张了许多。
“师父!”见他来了,她便欢喜地上前拉他坐下。
白君卿走进来时倒是愣了一下。
晨夕殿中,花汐吟已将饭菜摆好,忙活了一下午,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肴皆是出自她的手笔,她甚是满意。
酉时,传音纸鹤飞入了容清阁,白君卿接下一看,原是那丫头喊他去晨夕殿用晚膳。昨日他确实是应了她的,遂起身出门。
呀,今儿是除夕!她清醒过来,立刻收拾了一番,跑向厨房,至于方才的梦,早被她忘在脑后了。
“啊!”她惊醒过来,环顾四周,白君卿已经走了,她身上盖着一件裘子,再看看殿外,天难得地放晴,金色的阳光照得雪地一片银亮,让人睁不开眼,日晷的时针已过午时了。
书看到天明时分,她还是睡着了。梦里,她又看见了三百年前青冥河中的自己,染血的红莲,妖娆绚目,足以与朝阳争辉。然而,她低头去看时,水面之下竟然开着一朵七瓣墨莲,阴邪阵阵,冷意逼人。
他笑着,温润如玉,却不置可否。
花汐吟指尖一颤。他的语气明明淡若清茶,却莫名地让她一阵不安,她道:“今后还有许多时,阿吟可以慢慢学,师父也可以慢慢教,神仙的日子,总是很漫长的。”
他一顿:“没有,为师只是在想,趁现在空闲,多教你些东西。”
“不是不好……”可是这几日之间要她看进这么多委实奇怪了些,“师父在着急什么吗?”
白君卿看了她一眼:“怎么,多看些书不好?”
“师父,为何突然让阿吟看这么多有关昆仑和六界的书?”她问。
他坐在这,她想打个盹儿都没胆了,一夜神智尤为清醒。她头一回知道,师父还有提神的作用。
既然允她问,白君卿今晚便留在了碧霄殿。花汐吟瞄了他一眼,他坐在一旁静静品着茶,如画的眉眼神采淡淡,却令人失神,烛火轻曳,她心神一晃,连忙低下头。
又看书?花汐吟有些茫然,这几日又是族谱又是是手札,师父怎么忽然想起要往她脑袋里塞书了?话虽如此,她还是坐了下来。
他“嗯”了一声,看了看桌上的书:“这是昆仑碧霄宫初代宫主留下的手札,记录着昆仑的历史和四海八荒的秘事,你今夜将它们看完,不懂便问。”
“阿吟去山谷中寻了些东西,故回来晚了些。”
“上哪儿去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煦平和。
“师父!”她跑进来。
回到碧霄大殿,白君卿竟在等她,矮案上摆着几本古籍。
她便欢喜不已了。
黄昏时分,花汐吟回到碧霄宫,将采回的食材放进了厨房,一转身传音纸鹤便撞进她怀中,纸鹤中并无传音,她拆了一看,纸上多了一字:好。
否则,要他怎么安心?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强制将流逝的仙泽隐于袖下,从书架上取下几本昆仑典籍。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再拖延了,必须尽快,尽快……将她安排好。
白君卿的眉宇略有舒展之色,念了个诀给纸鹤,让它回去寻她。纸鹤消失在藏书阁后,他压抑不住终是剧烈地咳了出来,寂静的阁中回响着令人揪心的咳嗽声。好不容易止住了不适,他摊开手,发现自己体内的纯仙之气正随着他的日渐虚弱而消散,苍白好看的指尖溢出点点仙泽。
“师父,明晚陪阿吟用一顿晚饭可好?”纸鹤带来了她满怀期待的声音。
与此同时,碧霄宫,花汐吟折的传音纸鹤在藏书阁中寻到白君卿时,他扶着书架,正竭力压抑住从骨血间传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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