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红红翻了个身,薄纱顺势滑落大半,媚眼如丝,“告诉沈司也无妨,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
“只要不危害他人,且在沈某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掌柜尽管提。”
“娶我!”殷红红的口气不容置疑,见沈流舒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掩嘴而笑,“开个玩笑,沈司莫要当真。”
沈流舒尴尬的摸摸鼻子,“掌柜还是请说正事吧。”
“先欠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再向你兑现。”语气一转,“就是不知我们这新上任的沈大人,口碑如何了?”
“沈某以人品担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请掌柜放下心。”
“咯咯咯,瞧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若真是食言了,妾身也只不过会把沈司的舌头割下来泡酒罢了。”殷红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虽面带笑意,但沈流舒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当真做的出。
“沈某不敢。”
“沈司当真想知道?”
“想。”
“沈司可听说过,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可是越危险,沈司可还想听?”
“还望殷掌柜不吝相告,沈某感激不尽。”沈流舒抱拳。
“咯咯咯。”又是一串动听的雀鸣,“沈大人言重了,在说着之前,妾身想问问沈司,可听过,江湖?”
沈流舒摇头,“沈某自幼喜文,阴差阳错入了军营,如今混得一司马,不曾听过,不知可否劳烦殷掌柜解释?”
殷红红眉目流转,没听过那就好办了,话锋一转,“方才答应沈司的可是关于九黎的,如今若要解释江湖,可得加价。”
你能相信如此绝色在你面前穿着清凉的讨价是怎样的场景,沈流舒觉着有趣,笑了笑,“那依着掌柜该如何?”
“先前沈司进来的时候,小女子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所以,小女子很好奇,沈司是哪种人?”
我是哪种人?
胆小,懦弱,无耻......
便是最刻薄的字文都写不出半分。
我有些迷惘,反问道,“那么掌柜又是哪种人?”
“咯咯咯。”殷红红脚尖轻点,不过几步便来到沈流舒的面前,在他耳边吐出三个极具魅惑的气息,“一路人。”
沈流舒一愣, 却又听殷红红说,“沈司这位置如何来的,别人或许不知,可小女子却知晓十之七八。”
“那你我确实是一路人。”
“轻易相信女人而妄下定论,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哦,咯咯咯。”一个眨眼的功夫,殷红红又侧倚在榻,仿佛从未下来过一样。
“殷掌柜不妨还是替沈某解惑吧,这外头的贾员外还好说,可若是刘知州等久了,可不好交代。”沈流舒再次拱了拱手。
“沈公子倒是个聪明人。那小女子就胡乱言语一番,沈司听着一乐就好,切莫当真了。”
沈流舒点头表示赞同。
“沈司不知江湖实乃正常,何为江湖?一杯酒是江湖,一座城亦是江湖。”
“沈某愚笨,还请掌柜说得明白些。”
“江湖可大可小。”殷红红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沈流舒面前,眼中含笑,“一笔一划,一刀一剑,一枪一戟,觥筹交错之间皆是江湖,所谓江湖儿女,义气打头,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后又红颜女欣然赴死,都是江湖。江湖在林间小筑,也在酒香飘十里的巷子,这街边的梧桐,天上的金乌,河西的走廊,关山的关隘,都是江湖。妾身这么说,沈司可懂?”
沈流舒若有所思,“那殷掌柜可是江湖?”
“咯咯咯。”殷红红蒲扇掩面,笑而不语。
半晌才说道。
“沈司确实是个聪明人。”
“掌柜抬举了。那这先前韩学究所说的?”
“沈司是想问这九黎吧。这九黎不过是个江湖的一传说,沈司不听也罢。”方才还说告诉他也无妨,如今又是不听也罢,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摸不透,猜不着啊。
“江湖儿女既是义气打头,先前掌柜已经答应在下,还是莫要食言的好。”沈流舒现学现用。
“可若我非不说,沈司该拿我这柔弱的小女子如何?”殷红红一脸玩味的笑,手中的蒲扇也不知去了何处,沏了两杯茶,“沈司,请喝茶。”
见沈流舒犹豫了一会将茶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道,“九黎的传说要追溯到炎黄时代了。传说九黎之人是天宫的神仙犯错被贬下凡,故个个身怀绝技,千里眼顺风耳,天生神力在九黎氏族中比比皆是。而其中的大智慧者便是九黎,第一代九黎就是我们所知的蚩尤。秦皇太宗追求长生之道,命人广纳江湖异士炼丹求法,不曾想寻仙未果,倒是死了个透彻,后世历代以来到是出现过不少九黎,但大都被当做厌胜之术,诛了九族。”
此事的严重性不用殷红红强调他也明白,“先前学究说我为九黎,掌柜也这么说,可有依据?”
“咯咯咯,妾身可没有说过哦。”殷红红一幅死不认账的模样。
他得问清楚,这关乎到自己的身体,从小他就发觉和别人不一样,光怎么都晒不黑这一点就很可疑。
沈流舒有许多疑惑,还想再问。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啊。”
韩学究油光满面,挺着个肚子,嘴边的胡须还沾着些菜汤。
“韩学究,吃饱了?”
“读书人是不会吃饱的,不过七分饱而已。”
“嗝!”然而一个嗝出卖了他。
韩学究脸不红心不跳,“看来年纪大了,吃了个九分饱,唉,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啊。”
沈流舒自知此番是无望再问,作揖离开又听见殷红红说道,“正如我们这些江湖术士一般,别人以为我们是神棍,可不知这武功内力一说是实打实的存在。”
侧卧香榻,留下一个妖娆的背影,“六儿,送送学究与沈司。”
“多些掌柜解惑,来日必登门拜访,沈某告辞。”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望着一旁的老头儿,沈流舒忍不住腹诽,哪来这么多斯文。
回了贾十三的好意,又与刘知州客套几句官话,便告辞。
留下一张苦闷的圆脸捶胸顿足。
老天爷!俺的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