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靖如释重负般的闲逸,同子卿坐在月下小河边闲聊,耳边还时时传来军营方向的欢声笑语。
“子卿,这回好了,山海关、秦皇岛,包括九门口都是我们打下来的。按了老规矩,谁打的地盘就归谁,老帅再没借口不给咱们块儿地盘了。我们也不要那么多地盘,多了又招人眼红。只要有块儿地方,怕就是块荒地,咱们好好去治理,也能变成沃野良田,去养咱们的军队。这回俘虏的几万直隶兵和军械,足够咱们扩充几个师的兵力了,第三军本来就该越做越大。你看胡广源他们,打来打去就从一个旅括成了四个师。子卿,你也大了,是该立威扬名的时候了。”
霍文靖眼里充满了憧憬,子卿也自信的说:“霍哥放心,这回第三军如此卖力,老爷子怎么也会给你块儿封地,包在孝彦身上。”
奉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胡广源的军队占领了山东,汤军长拿下了两湖,荀世禹却一意孤行的要重振旗鼓同奉军决一死战。
陈维夏回到中南海的时候,妹妹美仑迎过来:“大哥,你怎么才回家呀?前些时候吓死我了,听说荀老叔打了败仗,爹差点要带我们逃走呢。现在好了,荀老叔发来电报说大局已经转危为安了。”
维夏拉了妹妹去见父亲,陈震天正躺在软榻上抽烟,管家桑兰青在一旁为陈大帅捶背。
陈震天斜睨了一眼陈维夏说:“回家了?”
维夏“嗯”了一声,他同父亲的对话多是这么简单。
沉默片刻,陈震天见儿子立在一旁无语就说:“你怎么想起回家了?你那边的部队就不管了?”
“是马宝福师长帮维夏指挥呢。”维夏答道“爹。战事混乱,您还是带了姨娘和妹妹们出去避避吧。不然出国也是好的。”
“你小子。”陈震天坐起身磕磕烟锅说:“别听那些人胡扯。你荀老叔说了,他那边战局转危为安。已经开了局面,不日就将那胡云彪打得屁滚尿流逃回东北去。”
见儿子一副漠然的神情。又说:“是你三叔跟你来嚼舌根子了吧?他前些时候还说马宝福同胡云彪层过往甚密,最近眉来眼去。可马宝福早跟我说过,他过去是在东北呆过几年,但这东北就是他娘家,这直隶才只他婆家。哪个出了门子地姑娘向着娘家不向着婆家的?”陈震天翻眼看着维夏。
陈维夏讥诮的笑意浮在颊边,转身出去。
“呵,这真不知道谁是老子了?”桑兰青不快地嘟囔,就听陈大帅对了维夏的背影嚷:“滚!你滚了就别回来惹我烦。”随即又哼哼几声说:“看我不问问何文厚,他怎么教地你。”
一旁的美仑本被父亲和大哥的冲突骇得不敢说话,听了父亲最后的话反忍不住笑了:“爹您可真有意思,哥是您的儿子,为什么问何二哥如何教地我哥。”
陈震天翻个身不理会,安闲的听着留声机里的唱段和着节拍哼哼着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焦虑的喊叫:“大少爷。大少爷您怎么了?”
“快来人,大少爷是怎么了?陈震天忽的起身,一把推开窗。
院里。儿子陈维夏一件黑色的长氅在茫茫的雪地里十分惹眼。
“都滚开!滚开!不许过来!”儿子咆哮着,伸着双臂茫然的向前缓缓的试探着挪着步。
“果儿!”陈震天大叫一声。若不是桑兰青拦了他
不顾了穿鞋披衣服,陈震天踉跄着冲出门奔到庭院间。
惊诧地望着眼前努力用耳朵辨别着四周响动。伸手茫然走来的儿子,陈震天泪如雨下。
十多年前那场雪夜惊马的悲剧,儿子维夏在雪地死里逃生时落下这个病根。江成海将果儿交还给他时一再叮嘱,果儿地眼睛在雪地里冻得太久,得了种怪病,有时望了白茫茫的积雪,忽然会失明,眼前一片刺眼地白色,数日不好,就同盲人一样。延请了许多名医都查不出是何症状,也就这个时候维夏再没了平日跋扈骄横地样子,会老实的卧床不动。为此儿子平日总爱带墨镜,不知道今天是怎么搞地。
维夏执拗的不许任何人靠近,陈震天却不顾一切的上前一把抱住他。“果儿,听话,外面冷,跟爹回屋去。”
维夏奋力挣扎,陈震天跌到在地。
“老爷!”周围人都惊愕的喊叫,陈震天却喝止着:“不许过来,别吓到少爷。”
很多事情是没有后悔的,就像当年他一怒之下打了儿子,却不想惊了驮着儿子的马,转眼冲下了悬崖。那个冰天雪地里,儿子是如何逃命的里。”陈震天紧张的神色,眼泪直流。
“你才多大个孩子呀?这以后可如何是好。都是爹害了你。”陈震天不知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伤感,竟然爬起来搂过儿子痛哭失声。
维夏用力推开了父亲,却感觉到父亲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衫,冻得冰凉的手和脸。维夏嘴唇蠕动,闭上眼。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美仑埋怨着哭了出来。
陈震天没说话,毅然过来俯身横抱起儿子说:“听话,别动,你要闹也进屋去闹。”
“大哥,爹急得光了脚就跑出来了。”美仑哭道。
“别动别动,爹当年靠扛麻包起家,你小子还没个麻包重呢。”维夏自然的将手试探着搂住父亲的脖子,顶了扑面的严寒进了温暖的屋。
“您不是一直想要孙子吗?给维夏娶房媳妇吧。”维夏缓缓地说完话闭上了眼。
陈震天愕然的看着儿子,这曾经是他们父子间斗争过多次的话题。竟然在这种出乎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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