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拴在山顶上的战马,不安的刨着蹄子,就在它们的身边,厮杀的仿佛在修罗地狱一般,马匹身上都被染上无数鲜血,数十匹马儿早已按耐不住。
曾沧海快退了两步,靠在叶东的背上,低声说道:“差不多有四个时辰了吧?”
“若是从上山那会儿算起,马马虎虎也差不多了,天都黑了……”噼啪的火光把满脸血污的叶东映衬的就像是阎罗殿的小鬼,身上的软甲破破烂烂,钢刀早就被打飞了,如今手中拿着一支从金兵手里抢过来的狼牙棒,尖锐的棒齿上红彤彤的都是鲜血,已经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
曾沧海喘了口气,回头叫道:“那咱们也撤吧,老子杀了二十三个。”
“算你狠,比你少七个……”叶东恨恨的吐了口吐沫,吐沫里也带着一点猩红,他的胸口早先被人用斧头砸了一下,护心镜都被打的粉碎,还好有这么一挡,不然命都没了。饶是如此,也受了不轻的伤,喘口气都心口疼。
“不过这还不算完,得杀回滁州才能算数,先记着帐,小爷早晚给你补回来。”叶东挥舞着狼牙棒,挡开面前一名金兵,顺势一棒,将他的头颅打的粉碎,回头朝马群那儿看了一眼,两根手指塞入唇间,呼哨一声。
“还差六个。”曾沧海嘿嘿笑了笑,夺路朝马群那里跑去,那儿的马,都用活结拴在树上,几个身手敏捷的豹组战士飞奔过去,或拽或拉或砍,转眼之间将那些缰绳放开,顺势用刀枪在马臀上一捅,数十匹战马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痛嘶着奔向山下。
叶东见一匹马朝自己这当儿跑来,左手扣着狼牙棒,顺着马儿的去向快跑两步,右手圈住马颈,腰腹一用力,便已经稳稳的跳上马鞍,狼牙棒挥舞,势不可挡的朝山下杀去。那些行动还算方便的豹组官兵有样学样,跟上一匹战马便是狂奔下去。
从山上冲下去,或许是唯一的活路,激战到这份上,若是现在想要攀爬山壁逃走的话,金兵只需要靠近山崖放箭,或者用石头砸下去,豹组的官兵就没了活路,利用乱冲乱撞的马儿,也许还能抢到一条生路。但是筋疲力尽的官兵们,一路纵马下山,就算不会马失前蹄,也要面对山下那些密密麻麻已经排列好阵势的金兵。
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金兵,在山路上和这些伤痕累累,快要拿捏不住兵刃的宋军较量。那结果,不用猜都知道,也是九死一生的路!
黝黑的山林里,金兵打起了火把,不时间看到有人跌落马下,被人乱刀砍死。狂奔乱跳的马儿,脚下一滑,便会连人带马一起摔落山崖下去。山上乱成一团,可是山下的金兵却无动于衷,沉默而又冷酷的端坐在战马上,一队队战斗队列蓄势而发,只要山上有人冲下来,这些已经养精蓄锐许久的金兵,就会立刻扑杀上去。
那个年轻的金军将领,倒提着马鞭,静静的看着从山上冲下来的稀稀落落的宋军,缓缓的抬起胳膊,对着那些人数稀少而且散乱不已的宋军一指,低沉的吼道:“能抓,就抓,否则!尽数杀了。”
数百名精锐骑兵分头堵截上去,十多名冲下山的宋人,狂吼着突入金兵的队伍之中,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浪花一般,只是激起一片小小的涟漪,随即消失不见!无论多么精锐的强兵,也无法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对手。
曾沧海挑动一杆夺来的大枪,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横拍直刺斜挑,军中武艺在他身上,方能得到最完美的诠释,眼前的金兵黑压压的一片堵了上来,如同野草烧不尽,怎地的也杀不完,而远处一队金兵沉默的列成队伍,拱卫着几名看起来像是将官模样的人,十余人取出弓箭,远远的瞄准了他。
大枪一挑,又是一人被曾沧海一枪破腹,血水顺着枪杆流到手上,热乎乎,粘稠稠的,好不难受,枪尖似乎被肋骨夹住,一时间不得拔出,斜刺里,一名金兵挥刀将枪杆砍断,随即一刀朝曾沧海拦腰斩下。
两腿夹.紧了战马,平平一个后仰,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刀,还没等曾沧海喘一口气,马头已经被人用巨斧劈下,那匹从江南走到江北的马儿,连一声悲鸣也没来得及发出,便软软的倒在地上,暗淡的眼眸,一直没有闭上……摔倒在地的曾沧海,举起长枪架住几柄砍来的武器,用力一推,腰腹用力,一个纵身便已经跳了起来,长枪斜斜挑出,竟是要杀人抢马。
“令人钦佩!”那个年轻将官缓缓的说道,神色肃穆不已:“虽然他是个汉人,不过我们女真人敬佩这样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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