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实在无聊了就找周围人聊聊天。”
她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转念一想,顾自蹊的喜好哪还用得着她介绍,抬眼一看,夕夕笑容果然淡了许多,还有难以遮掩的愁绪,赶忙住口。
夕夕突然停下脚步,望向身侧的颜沐,笑眼弯弯郑重道:“颜沐姐,谢谢你。”
颜沐莫名,“谢我什么,任何一人只要没别的要紧事,都会陪你来走走的。”
夕夕笑容更甚,五官精致端庄,摇摇头,说:“是谢谢你照顾了自蹊哥哥那么多年,让我重新看到他时,他还能够那么好。”
哦,原来是以自蹊最亲近的人的身份,向她道谢。
既然这样,那时候干嘛非要出国。
颜沐不便细问,有些事既然过去了,她一个外人又何必探寻。
她羞赧回道:“没有,我……”她觉得她与自蹊实在不该说是曾经的恋人,只好说,“我和他到底是同学一场嘛。”
老实说,颜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自蹊就是寻摸透了,才总在她面前作出迁就听话,柔顺的模样。
若是夕夕像个刁蛮的小姐一样,一开口对她呼来喝去,那颜沐反而有足以应付的口舌,唇枪反击。
凭什么当初你说走就走,眼见他现在,慢慢地变好了,就想要回去了。
可现在的颜沐说不出口,夕夕比她想象中的好上太多,得体守礼,大度得叫她自惭形愧。
在夕夕面前,她自认和五年前一样,什么都比不过的。
难怪他会……为了夕夕连自己的腿也不在乎,甚至现在还忘不了她。
夕夕听罢她这话,面上更开心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然后用颜沐刚好能听
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幸好还来得及。”
颜沐一时失口,只好自嘲一笑,默不作声听夕夕欢喜地给她讲他们俩青葱稚嫩的过往。
“其实我和自蹊哥哥一样,小的时候家里人忙着工作,没空管我们,自蹊哥比我大一点,主动担当照顾我的工作。所以每次我一害怕,就会给他打电话,他就从他家里赶过来哄我睡觉。”
她低下头腼腆一笑,“自蹊哥哥人挺好的,几乎从不会发脾气,简直比我父母陪我的时间还多,上高中之前,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他陪我走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晚上放学后我一个人待在教室里一直没走,然后他竟然过来我教室里找我,替我买这买那,到最后,他晚自习也不上了,闹得我俩天黑了才回家。”
夕夕还在不停地说着过去的事,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亏空一次性找个人说完。
偏偏颜沐没办法打断——那样显得她太过小心眼,太过失礼,像个幼稚的孩子用最原始的方式去争取宠爱,因此只得一个劲的嗯嗯啊啊回一下。
只看到夕夕勾起唇角上下阖动,颜沐只觉嗡嗡作响,那些甜美的声音自发地隔绝开,传不进她的
脑中。
只见夕夕又蹙起眉头:“终究是我执拗任性,所以自蹊哥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直不愿意理我。
他以前也对我生过气,但从不会责骂我,只会闷着不对我说话,所以通常他是自己气得更多。”
一字一句只像个一闪而过的帧幅,闪得飞快,在颜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消失没有踪迹。
夕夕突然想到什么,“颜沐姐,你们关系这么不错,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别让他这么对我了,我难受……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了,我会一直在他身边,再不会不安分往外闯了。”说
到情绪处,夕夕管不及自己是否得体,话语里带着急切的颤音。
颜沐有些头重,不过断断续续的,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觉反思,自己碍眼到让这么好的小
姑娘都没安全感了。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年轻得刚好,即便说话拐弯抹角得厉害,又能心思厉害到哪去。
颜沐看到不远处穿着病服的小孩草地里嬉闹,再远处的长桥流水,秀丽景色,好像一直没什么改变。
然后,她将目光落在夕夕恳求的神情上,快要哭出来似的。颜沐不忍心,最后移开视线,看向脚底下的鹅卵石地面,看不清神色。
“他这周六就出院,你知道的吧。”
夕夕不解,小心点点头。
颜沐放心开口,“本来不想说的,既然到这地步就解释一下……我之前确实是还有幻想的,辞掉工作到这里来照顾他,想着他如果瘸了,我养他一辈子就是了。现在想来就像是一股热血冲昏了头,后来只是因为他母亲看好我,给的报酬丰富,觉得还是善始善终的好。所幸快要结束了,目前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找工作,没有意外,以后不会和他有联系。”
夕夕欲要开口,颜沐继续道,“现在我已经27了,没工夫再情情爱爱,考虑两个人的事情,更多的是适不适合,很遗憾,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
“所以……”她终于抬头直视着夕夕,一派轻松,“我要做的事太多了,不打算要顾自蹊对我负责,你不用太担心。”
夕夕有些着急地想解释,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是受到了欺负。
颜沐不觉得夕夕是装,她性格就是这样柔弱,没什么不好的。只是颜沐不想再打交道了,她觉得头重重的,随口说了声就朝外头走去。
夕夕在后头喊道:“你不去看自蹊哥了吗,应该往这边走。”
颜沐也不回头,模模糊糊间好像记得自己是摆了摆手。
都说清楚了,已经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