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古怪的红色纹路,背着两把宽厚的大刀,高大的青年勾唇一笑。
【炼狱杏寿郎。】
金红色的发梢耀眼,但比那更耀眼的是此人本身,同样没有做声,青年神情十分严肃,唇角却是上扬的。
【蝴蝶忍。】
紫眸莹莹,发丝轻动,秀美的少女莞尔浅笑。
【甘露寺蜜璃。】
双颊红晕浅浅,有着草绿色与樱粉色头发的少女模样娇美。
【时透无一郎。】
薄荷绿的眸子中空无一物,小小的少年安静地听着。
【悲鸣屿行冥。】
脖颈上是足有硕大的红色圆珠,高大的男人面色肃穆。
【不死川实弥。】
一头白发硬挺地支楞着,白发青年唇角向下,看上去颇为暴戾。
【伊黑小芭内。】
身着黑白的条纹外衫,异瞳的青年并不出声。
【富冈义勇。】
深蓝色的眉眼沉沉如水,黑发青年腰杆挺得笔直。
【我的剑士孩子们,】心中快慰,主公大人面带笑容:【我期待着你们的活跃。】
直到此刻,这场柱合会议才到了散场的时候。
各自说了几句祝晚安的吉祥话,九位柱纷纷起身。
【实弥。】想起什么,主公大人轻声道:【你再等一下。】
知道主公大人想说的话,不死川实弥没有太大地反应,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富冈先生。】
对屋内的对话同样心知肚明,行至屋外,想起不久前花千骨的情况,蝴蝶忍压下眉:【回去之后,你再看一下千骨吧。】
【她的状态不太正常。】
【说的也是!】
一个嘹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天幕沉沉,黎明前的黑暗最深沉。
但即使身处黑夜,周身的火气也丝毫没有暗淡的趋势,看着各自散去的同事,炼狱杏寿郎又抬眼望向被云气笼罩的夜空:【毕竟明天还要训练,如果病倒了可就糟糕了!】
【还要富冈多加费心了!】
【那么,再会了!】
身为鬼杀队最高级别的队士,柱的任务十分繁重,负责的区域也十分大,多种事务缠身之下,除了去蝶屋疗伤之外,九人之间并不经常碰面。
放下一句离别的话语,炼狱杏寿郎扬手离去。
【拜拜~】
甘露寺蜜璃的热情并不亚于炎柱,站在她旁边的伊黑小芭内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略颔首以做告别。
时透无一郎更不必多说,人都快消失了。
【炼狱说的也没错。】背着两把宽厚的刀,宇髓天元大咧咧地道:【生病可是非常不华丽的事情!】
没有出声,面对这些性格各异的同僚,富冈义勇只点了点头,然后迈步离去。
【实弥,你为什么…】
屋中的谈话也在继续。
主公大人自诩还算了解自己这九位剑士孩子们。
{实弥不是会因私报公的孩子。}就如先前的炭治郎,即使当时并没有在场,但他还是能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说得再直白一些,炭治郎可是狠狠给了不死川实弥一击,更在同僚面前直接让他颜面扫地。
就这样,不死川也没有说要把炭治郎赶出鬼杀队。
炭治郎这仇恨值拉的不比花千骨高?好歹花千骨只是把人遛了一圈,玩了次猫捉老鼠罢了。
可他偏偏就把矛头对准了仇恨值更低的花千骨,一开口就是要人离开。
实不相瞒,这个问题修仙界的大家也很好奇,只是眼下,他们都在担心水宅那边的情况,短时间内无法将心神转移。
“富冈你别用走的啊!”想起方才黑发青年慢吞吞的脚步,火夕急死了:“跑起来!”
“快去救人!”
再不快点,花小骨都要烧没了!
奈何,他们的情绪根本无法感染屏幕。他们急他们的,屏幕可是一点不急。
原本就空旷的房间因为一下少了许多人,更显宽阔。
跪坐在主公大人面前,浑身是疤的白发青年沉默了许久,指头松了又收紧,看样子,他心中的动静非常大———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我并非不明白主公大人的意思。】
无非是希望大家助力花千骨,以尽快让她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存在,好派上更大的用场。
【但是…】
想起那黑发黑眼的圆脸少女,不死川实弥眉眼沉沉,昏黄的烛火下,他的面容显现出别样的肃穆:【其他人都无所谓。】
【唯独我不想让她,不想让这个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人掺合进来。】
{如果我在一个月里面学会了炎之呼吸的招式…}
{你就给我向炭治郎和祢豆子道歉!}
又想起几刻钟前黑发少女掷地有声的话语和那双亮得惊人的黑眸。
{啊,她的眼睛,}第一次,在主公大人面前,不死川实弥走神了,他颇有闲心地想:{真的很亮啊。}
灿若星辰。
毫无疑问,花千骨是个非常干净、非常单纯的孩子————即使不知道她过往的经历。
所以…
{我不想看见那双眼睛黯淡啊。}
那双黑色的、很像他弟弟、妹妹的眼睛。
视线逐渐聚焦,不死川实弥勾起嘴角:【主公大人,我认为,鬼舞辻无惨,由我们自己世界的人来对付就够了。】
身为这个世界的人,为了自己的世界,怎么拼命都不为过。所以他不会让炭治郎退队。
但是。
{其他世界的人滚到一边去。}
【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两个都凑上来做什么。】
就算硬挤进讨伐鬼舞辻的队伍,也没有糖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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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宅中,重复着拧水、换帕子的动作,眼看花千骨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糖宝急得手都在抖。
【……】大而圆的眼中盈满了水珠,它擦了一下脸,又一声不吭地继续忙活。
直到一个冷清的声音自响起————站在门口,看着仿佛遭了劫匪一般的房间,黑发青年下意识又回头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走道:【出什么事了?】
怎么走道上全是水,还散了许多布巾在地上?
房间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这个孩子哪来的?
而屋中的两个人更是几乎是泡在水中———糖宝手劲太小,拧不干帕子,忙中又生错,撒出了不少水。
是以此处像水漫金山一样。
【啊!】
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那熟悉的面容,糖宝跟看见亲爹一样,喜出望外,忙不迭奔了过来。
鼻头一酸,它抓着人衣摆,哗地眼泪就下来了:【富冈先生、富冈先生…!】
【快救救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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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倾泻而下的日光越过起伏的山峦,穿过层层叠叠的翠叶,钻入空阔整洁的房间。
【……】白被白床单白枕头,病床上,一个鼓包动了动。
花千骨只觉得眼皮重得不行,好半天,她才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勉强能感受到一丝光亮。
【天…亮了?】
喉咙干涩不已。
糟糕,昨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骨头?】
伏在床边,小小的孩童动了动,揉揉眼,它一骨碌爬起起:【你醒了吗?你醒了的吧?】
【糖宝?】
听见熟悉的声音,好容易适应了光亮,一扭头看见那圆乎乎的小孩儿,花千骨愣了:【糖、糖宝?】
这是糖宝吗?
【是我啊,我是糖宝。】糖宝包着汪眼泪,听见这话,当即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我化形了,你看看?】
【……】入手就是温软的脸颊肉,看着面前眼睛里都藏着星星的小娃娃,花千骨恍惚中,不自觉用了点力———
【呀——】糖宝痛呼一声:【别掐啊。】
花千骨:不是梦。(?.?)
好、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呆了半晌,也笑了起来:她的糖宝,居然已经可以化形了。
【真厉害!】将所有事情都暂时抛之脑后,花千骨高兴道:【糖宝太棒了!】
想起什么,她支起身子:【来,把手给我一下…】
知道是担心自己体内可能出现什么状况,糖宝赶忙递了手上去,任由花千骨捉住。
将体内的灵力搜刮而来,汇聚成可怜的一缕。捉着糖宝的手,花千骨强撑着沿着它四肢经脉转了三四圈,这才松了口气:基础很扎实,没有虚浮的表现。
{等等,不对。}
察觉到什么,她将灵力又转了一圈,眼睛都撑圆了。不顾自己的身体,花千骨一把按住糖宝————【糖宝!】
【嗯?】(??)
【你怎么是个男孩啊!】(゜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