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病理表现,胸口堵得厉害,仿佛有个包块在狭窄的气管里无限膨胀,膨胀,甚至将挣破胸腔往外喷发,郁郁然,温热的雾汽止不住迷蒙了双眼。
早餐时,同事带来噩耗:附近一女子吞服了三百粒安眠药,详细后情不得而知!震惊,痛惜,大家长吁短叹的,我也无心用餐了,草草回到办公室。那个女子曾是我非常要好的同事,性格温柔,长相姣好,一双黑而大的眼睛极具亲和力,夫婿原是医师,经济条件不错,后来又下海经商,前一阵我采访,还把他作为先进典型写进了稿子。我们的小孩同龄,她慈祥的婆婆甚至还帮我带过一天孩子,后来我调离了原单位,见面就少了。这会同事说她曾因鼻癌开过刀,想来有病之人,或多或少有些心理抑郁,抑郁症患者,求死之心防不胜防——数年前,有位同学的母亲也因此厌世远行——而我,自诩曾是她的朋友,对她的近况,竟是一无所知。
正暗自感伤,老板来问:黄山去否,二十一号,我说,好吧,去,十三号的巢湖就不去了。问,为什么,答,行将就木。老板骂,胡言乱语。
昨晚,边看电视边吃饭,正怡然,一口虾溜进了呼吸道,猛然觉醒后跑进卫生间又吐又咳,依然如哽在喉,女儿还镇定,又倒醋又拍背,我却无福消受她的温柔了,交待了几句,把泪汪汪的小孩关在屋里急急上医院。
出得门来,雷电交加地继续咳,呼吸倒还顺畅。至小区警卫处,突然有异物堵在鼻咽部,猛力一吸,一吐,一个完整的虾呈直线自口腔射草丛,一阵窃喜,出来了吗?解决了?会不会还有?还是上医院吧,若有不测,半夜呼120都来不及,忐忑不安地斗争着,继续前行。
已是七点,医院急诊部人来人往,井井有条。导医人员讨论的结果是上内科,约略描述了经过,年轻的男医生看了看喉咙,无一丝着急状“现在没有办法。你刚吃,拍片也看不出什么,做气管镜极痛苦,也无必要,过两天要是咳嗽,发热,呼吸不畅,你再来吧。先开点消炎药。”
“没有危险吗?”将信将疑地,稚嫩的面孔让我很不踏实。
“如果你不放心,我开个会诊单吧,让上级医生来确诊一下。”
三分钟后,一个不知是何级别的中年医生从住院部赶来,耐心听我如此这般又描述了一遍,望,闻,诊,切,气色红润,脉象稳定,双肺无罗音,他说“放心,死不了,如果呛入大气管,你现在已在鬼门关了,呛入支气管,或者进入一侧肺,都没有问题。”
“我不清楚究竟呛入多少,或者,有没有呛入,”虔诚地看着医生,小心翼翼选择着字眼,我怕表达不清贻误了病情。
“异物入侵,过几天,身体会自然形成包块,现在,只能观察,拍个片吧,明天再来拍一个,过两天再来拍一个,看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刷刷几声,拍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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