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太子河往南前行不久便是辽阳城。辽阳是一座两千年古城,古称襄平,从汉代起就是中原政权在辽东统治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大明开国后,辽阳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辽东都司治所,是辽东仅有的两座镇城之一,也是明朝在辽东最重要的军事堡垒。从战略位置上看,辽阳位于整个辽东平原的中心地段,背靠千山山脉、外围是太子河,北面有沈阳、奉集二城作为屏蔽。为了保障辽阳的安全,经略袁应泰将辽东明军主力都安置在沈阳、奉集二城互为犄角,用以遏制东面的建州女真和西面是蒙古诸部;不过如此一来,留守辽阳城的明军便显得十分单薄,川浙两军北上后,偌大的辽阳城竟只剩下由山东、天津等地拼凑起来的万余老弱在把守,因此,深知内情的陈策让戚辽等人突围南下,其意不在请援,而是想让空虚的辽阳能够多一些时间做好迎战的准备。
镇远楼上,辽东经略袁应泰与辽东巡抚张铨听完戚辽的报告,均感到了大事不妙:他们很清楚整个辽东局势,一旦沈阳-奉集堡失守、浑河防线被攻破,摆在后金军面前的就是一马平川,再也无险可守,可战局偏偏正在向最不利的一面发展,沈阳-奉集堡近十万大军被击溃,川浙联军在浑河桥岌岌可危,辽阳城中既无精兵,也无强将——袁应泰与张铨对望一眼,平静的面容下已是心潮忐忑。
戚辽默默站在一旁,这种场合无论如何也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他只是用眼角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用一种今人的目光留意着古人们的神情和反应——这种类似审视的姿态,在戚辽看来很是新鲜刺激。
袁应泰半低着头,看似沉思,实则在掩饰不安,文人出身的他已经没了主意,但身为辽东地区最高军事长官,镇定是最起码的素质;张铨的下巴是昂着的,作为朝廷派到辽东的方面大员,纵使情势危及,他又岂能轻言胆怯,舍身成仁与城同在,年轻几岁的他有着明人特有的傲气。
“二位大人休要惊慌,待末将前去将川浙两军将士救回辽阳!”还是那一声娇喝,还是秦良玉,打破了厅中的静默。女将军踏步而出,向袁应泰与张铨一拱手,神情决然。
“秦将军勇气可嘉,但辽阳城兵力单薄,若再分兵去救,只怕……”
不等袁应泰把话说完,秦良玉又踏前一步,单手叉腰,正色道:“无需动用辽阳兵马,末将只需带本部人马,就能将川浙两军将士从浑河救回来!”
“这……”袁应泰望了张铨一眼,说实话,他这个经略治理水利出身,管理地方还行,在军中却没什么威望,若非张铨这个懂点儿兵事的巡抚在侧,根本就指挥不动辽东这十几万各地来的骄兵悍将。
张铨清楚秦良玉在军中的威望,更清楚这女将军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便扭头对袁应泰道:“川浙两军乃是我大明精锐,若不去救,只怕会寒了壮士之心;秦将军武艺高超胆色过人,便让她去吧!”
袁应泰沉思片刻,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秦将军多加小心,能救多少是多少。”
秦良玉一拱手,转身对戚辽说了声“走”,便大步离去。
戚辽随秦良玉离开了镇远楼,很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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