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我,是给大哥的礼物。”林绍兴连忙澄清。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害怕这个哥哥,不论是读书还是为人,林腾甲始终是他的榜样,也是林家的顶梁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更不能收了。”林腾甲将木盒往床边一搁,道,“我不在的时候,林家上上下下都要靠你打理。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跟官府走得太近,尤其是宫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事,切不可引火上身。”
林绍兴点点头,道:“其实,我觉着李公公也不光是为了跟我们家套近乎那么简单。苏州城里比我们财大气粗的商人多得是,他也范不着讨好我们;何况我们林家一直在苏州,他要讨好,平日里有得是机会,何必赶在这时候?”
“你是说织造局别有所图?”
“你先打开看看吧。”
林腾甲再次拿起木盒,轻轻打开,顿时呆住了——那只小巧夺目的纯金雄鸡,竟是这般的栩栩如生。
“是李公公亲自来的?”林腾甲开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不,他派了一个胖公公来。”
“几时来的?”
“就是大哥到苏州的当天。”
“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他说——”林绍兴开始回忆当天的谈话,将他与胖太监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林腾甲静静听完,一颗心“噗噗”直跳。
“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林绍兴不失时机的提醒着他。如果胖太监带来的消息属实,如果有了宫里头的“运作”,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无疑会大大增加!
林腾甲突然抬起头,盯着林绍兴道:“这件事你跟旁人提起过没有?”
林绍兴道:“这么大事,我怎么敢随便乱说,只等见了大哥再商量。”
林腾甲在跨上轻轻挠了几下——上了药后,伤口周围一阵阵发痒,很是难受。
林绍兴见状,忙道:“大哥,可不能乱挠,那是伤口在收口,过几天结了疤就不痒了。”
林腾甲挪了挪身子,伸手取出那只金鸡,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金鸡虽小,背后的暗示却是巨大的;金鸡虽好,但是想要一飞冲天,代价也是巨大的。而这个代价,是林腾甲最看重,也是最不愿付出的。他既要利用阉党给自己的仕途铺路,又不愿与之走得太近,落下“同流合污”的骂名;能够成为皇亲国戚当然是好事,但如果表现得太过热切,就等于送给对方利用自己的机会。他不愿背上人情包袱,更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事是好事,但时机未到,所以他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林腾甲将金鸡放回盒中,把盖子轻轻盖上,抬头对林绍兴道:“明天一早,你去一趟织造局,把东西还给人家。李公公要是问起来,你什么都不用说,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去了立刻就回来,一刻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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