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见吕方看到自己武功如此高强,又明言要取自己性命,还行若无事,不禁微微吃了一惊,现在屋内三人,王佛儿手中只有一柄横刀,挥不出力大的优势,沈丽娘方才是出其不备,抢了先机都未能伤了对手,加上一身武功都在一柄长剑上,如今长剑折断,武功至少去了三成,更加抵御不住自己,看吕方身形步伐,武功还远远不及两人,可以说自己反掌便可取了他的性命,偏生还这般镇定,莫非此人当真有天命在身,有王者不死一说。
“吕指挥使这一年来所作所为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丹阳县6家都是数百年的高门,被你杀得几乎绝了根,更不要说善德寺了,只不过你倒是能得士心,你这护卫雄武绝伦,真是少有的万人敌,却甘心为你替死,只是可惜了,自古忠臣没几个有好下场的。”陈允说到最后,连连摇头,声音中满是惋惜之情。
“若是为了6家被灭门之事,吕某倒也无话可说,虽然出事的时候我已经出兵,但离开前我也留有方略给范兄弟,如果有人密谋作乱,立刻以雷霆之威扫荡,顺便将丹阳县内的强宗豪右一概扫平。”吕方也不推诿,反正就算把责任推到范尼僧身上,那刺客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性命,等会便和王佛儿和沈丽娘拼死一战便是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推到沈丽娘,这般大美人到了嘴边都没吃到嘴,就这样死了,当真是暴殄天物呀。
“若是6家业参与谋逆倒也被你灭门,倒也罢了,也是罪有应得,某便不出手了,偏生家主6翔虽然与会,却独善其身,并未参与其中,却还是被你灭了满门,如此恶行,某家与6翔乃是至交,岂能容你。”说到这里,陈允站起身来,眼看便要出手了。
沈丽娘和王佛儿见状赶紧准备抵挡,沈丽娘还上前一步讲吕方挡在身后,吕方却拦住沈丽娘,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那6翔与会,深知谋逆之事详情,却不但不向官府出,还将准备出的徐家家主关押,这和亲自谋逆有何区别,有什么冤枉的。那6翔若是出,不但家门可保,而且赏赐也不少,那出的徐家现在便是丹阳第一的强宗,6家的遭遇不过是他自取其祸而已,今日你杀我倒也罢了,若说这是恶行,任何官府在某这个位置都会这般作为。”
陈允听的气极,颔下胡须一根根怒张,仿佛刺猬一般,戟指吕方骂道:“这是何等歪理,6翔他不参与谋逆是忠,不出出卖朋友是义,这叫忠义两全,莫非在这乱世,不害他人自保也不行吗?”他隐逸山林,虽说主要因为容貌丑陋,不符合唐代科举里面对“官体”的要求,屡试不第,但思想里本来老庄的味道就很重,是一个遁世者,6翔的做法非常符合他的口味,是以才成为好友,为之出手行刺吕方。吕方方才那番话触动了他心里的那个禁区,顿时让其怒极,一时间倒忘了出手杀人的事,一定要先把吕方驳倒再说。
“如今乱世,民不聊生。无论是亿兆蚁民,一方牧守,乃至长安天子,都惶惶不可终日,农夫不能安生种田,官员随时有被乱贼所害,天子则被四方藩镇乃至南北两司陵迫,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世上的旧秩序已经被打破,新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所有的人都不安其位,困苦不堪。无论是我留在丹阳的镇守铲除豪强,还是豪强联合起来想要赶走我的留守,都是想要建立秩序的行为。他6翔两不相帮,莫说我要杀他,若是豪强事成,现徐家在他看守下依然能派人出,也会怀疑他鼠两端,只怕他6家也是一般下场,他这般做法对朝廷不忠,对朋友不义,兼谋自身不智,若是不亡,当真是没天理了。”吕方说的振振有词,倒好象不是他灭了6翔满门一般。
陈允被吕方一席话说的有些头晕,听起来那话极有道理,的确若是豪强成事了,找到徐家派人出的证据,定然以为是6翔搞的鬼,表面说两不相帮,暗地里却放纵徐家出卖友,那还不灭了他满门。可明明是6翔没参加密谋被灭门,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而且被吕方秩序这个词弄得有些头晕,心里没有底,话里的气势也低了三分:“吕指挥使可否说的慢点,某有点被弄糊涂了,明明你和丹阳诸豪强是死对头,为何说的好像是同一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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