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含笑打发两人出去,复又回到御案后坐下。
“何满仓,你觉得,岱儿是否有不臣之心?”
何满仓慌忙跪地,讪讪地道:“老奴一心侍奉皇上,对各位皇子甚少关注。”
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战王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前些日子处置的那六名贪官,平素与岱王颇有往来。”
皇帝龙眸一眯,寒光凛冽。
他才四十来岁,春秋正盛,而太子也已十八岁,学习治国理政很是勤奋。
不论是谁,觊觎他的位子,妄图动摇国本,都是不赦之罪!
——
次日是中秋,一大早,沈墨松、沈丹枫便陪同沈青杉,将冯晋才接进镇南王府,一同过节。
冯晋才只比沈墨松大两岁,但沈墨松以晚辈自居,执礼甚恭,令冯晋才颇为满意。
晚间,太后赐宴,永安大长公主奉旨携三个孙辈入宫赴宴。
宴席上,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封沈青杉为长安公主,以嘉奖她为国祈福、赈灾有功。
华容郡主千恩万谢,沈青杉却是有些糊涂。
她虽是皇亲,却并非宗室出身,异姓王庶女受封郡主,已是本朝独一份。
如今破格封为公主,较宗室贵女品阶还高一级,用意何在,她实在看不清楚。
次日早朝,皇帝下了旨意。
冯晋才治理瘟疫有功,赐御笔题匾“妙手回春”,赏银万两。
战王、长安公主、沈家三位公子各有赏赐,金银若干。
云岱因赈灾不力,导致瘟疫蔓延,枉添伤亡,降为岱郡王,罚银二十万两,以作灾后重建之用。
接到圣旨,云岱傻眼了,扑通跪地,磕头喊冤。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兢兢业业,尽心竭力,力求事事亲力亲为,儿臣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皇帝横眉冷目,厉声呵斥。
“若非念在你赈灾尚算勤勉的份上,朕岂能如此轻饶于你!成千上万条人命!哼!朕恨不得用你的脑袋,去换那枉死的灾民!”
云岱腿一软,跪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哀嚎。
“父皇开恩!父皇开恩啊!”
“待万寿节后,你给朕滚去天云寺诵经,为三州亡灵超度!”
云岱嘴唇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
慌乱无措的目光四下里逡巡,忽然锁定在云冽身上,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九叔!九叔!您救救侄儿!侄儿为赈灾忧心如焚,茶饭不思,您都是亲眼所见啊!”
云冽冷冰冰地扫他一眼,讥诮地扯了扯唇,抽回衣角。
云岱脑中灵光一闪,瞳眸猛缩,大叫道:“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是你故意让我去赈灾!你要害我!”
云冽冷声道:“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我早该猜到的!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放过我?哈哈哈哈!是我傻!是我太傻!”
云岱状若疯癫,放声大笑。
皇帝眉头拧得死紧,恼怒地用力拍龙案。
“把这个逆子给朕轰出去!”
心下却暗暗起了疑。
九弟知道什么?岱儿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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