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合情合理,但云冽还是察觉到了其中潜藏的异样。
男婚女嫁乃是终身大事,岂能因距离远而敷衍了事?
片刻,云冽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岳娉婷远嫁南疆,岳渊停身为南阳伯府的嫡子,必得千里送嫁。
呵!
母后还没死心!
云冽脸色如常,情绪掩藏得半点不露,只在语气中透出一点淡淡的不舍。
“那等你哥哥成了亲,你就回京城来。”
“嗯。”沈青杉点了点头。
“快些回来,别让我久等。”
男人舒展双臂,长长喟叹,将醒时梦里占满脑海的佳人拥入怀中。
“好。”
沈青杉的脸埋在云冽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他眼中深藏的谋算。
从战王府出来后,沈青杉去向冯晋才辞行。
“师父,我三哥五哥即将成婚,我要回南疆去了。”
“还回来么?”
沈青杉点了点头。
她该办的事还没办完,定然是要回来的。
冯晋才眯着眼睛想了想,两手一拍,笑了。
“也好,为师还没去过南疆,权当是去游山玩水了。”
沈青杉诧异地道:“师父也要去南疆?”
“嘿嘿,为师若不盯着你,你定要偷懒,不肯用功。”
沈青杉两眼一黑:“……”
至于么!
她真不是学医的料啊!
冯晋才是铁了心要让沈青杉当他的衣钵传人,塞了本《神农本草经》给她。
“这三百六十五味药材,你务必在一个月里记熟。”
沈青杉两眼一黑,连声苦笑都没发出来,冯晋才便又给她来了重重一击。
“待你记熟后,为师便教你望闻问切之术。”
“……”
离开冯氏医馆时,沈青杉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炖了一锅粥,呼吸间都是药材清苦的气息。
镇南王府门口,征鸿正翘首而望。
“小姐!您可回来了!”她快步迎上去,皱着眉头道,“郑太师的夫人来了,押着郑家姑娘,说是要向您请罪。”
沈青杉淡淡地“嗯”了一声:“祖母和阿娘怎么说?”
“大长公主只说身子不适,王妃侍疾在侧,不便待客,郑夫人已在花厅等候半个时辰有余。”
沈青杉点了点头,抬步朝花厅走去。
赵氏满脸焦灼之色,攥着帕子来回踱步,不停地朝院子里张望。
郑瑶母女跪在厅中,一个忐忑不安,一个怒气满盈。
“母亲,还要跪到什么时候?那沈青杉若是今日不回来,难不成咱们要在这里跪着过夜么?”
李春芳皱着眉头,递给她一个噤声的眼神。
赵氏狠狠地瞪着郑瑶,只觉得一双脚痒得厉害,简直想踹她一通。
“闭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李春芳蹙着眉头,虽一肚子不满,却不敢吭声。
昨日郑瑶被赶出宫,赵氏当众道歉,却被皇后严厉呵斥。
一回府,郑太师大发雷霆,请家法狠狠责打郑瑶,严令她们务必上门请罪。
得罪长安公主不打紧,可要是被战王惦记上,太师府如何吃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