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减了许多,原本挺拔伟岸的身姿,竟显得有些单薄。
沈青杉鼻子一酸,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忙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缓了一缓,才慢慢抬起头来,冲着云冽微微一笑,福了一礼。
“王爷。”
云冽定定地瞧着她,眼神复杂,仿佛凝结着万千情丝与愁思,又像是茫然到了极处,空蒙无物。
他不由得有些恍惚,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了。
半辈子那么久,久到再次瞧见这副笑脸,竟是如此陌生,找不到半点从前的情意。
握紧缰绳的手微微一松,健马踏步缓行。
云冽目不转睛地望着沈青杉,直到马从她身畔走过,他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今日是会试最后一天,数以千计考生出贡院,安全起见,京城的巡防力度大大增加。
原本云冽是不必亲自巡视的,但他自从能下床,便拾起了公务。
练兵、巡防,不忙到深夜,绝不停歇。
累到麻木,才不会胡思乱想。
沈青杉始终没回头,捏着面具的手指,死死地攥着。
面具碎裂,“啪”一声掉在地上,指尖只剩下那小小一块残片。
“小姐!”征鸿压低声音,轻轻唤了一声,“咱们回去吧。”
沈青杉仿佛被抽空全身力气似的,硬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抬步缓行。
舌尖已被咬得烂糟糟的,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肆意蔓延。
归雁征鸿担忧地看着沈青杉,欲言又止。
沈青杉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去太白楼。”
顿了顿,又道,“曹玉快该出来了,他定能高中,咱们先去向他道喜。”
征鸿一把拉住沈青杉的衣袖,绷着小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怕什么?我与他是故交,他来京城应考,我理应做东。”
她扯开衣袖,端着温和大方的浅笑,不疾不徐地朝太白楼走去。
大伙儿都去贡院看热闹了,这会子没什么人。
沈青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桌酒菜,自斟自饮。
曹玉来时,她已经喝完一壶了。
“公主,您来了。”
“新科状元凯旋,我自然是要头一个来道喜的。”
曹玉脸一红,羞赧地道:“公主这话若是教旁人听去,可要笑话在下狂妄自大了。”
“诶,你才华横溢,即便中不了状元,想来也出不了前三甲,不必妄自菲薄。”
沈青杉抬了抬手:“坐吧,这可是特意为你摆的庆功酒。”
曹玉红着脸坐下,神态间有些惶恐。
沈青杉的事情,他这些天都听说了,想了想,说道:“公主大婚在即,与在下同饮,驸马爷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
“我高兴,他就高兴。”沈青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努了努嘴,征鸿忙提壶斟酒。
曹玉不敢多说,只得端起酒杯,站起身敬沈青杉。
沈青杉痛快地喝了,笑道:“我与你相识时,只是镇南王的庶女,咱们也算是相识于微时。你不必拘谨,只当我是旧友,异地重逢,喝两杯叙叙旧罢了。”
曹玉只得讪讪地应道:“在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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