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道:“我丈夫外出未归,想来也快了。”
“你夫妇二人在这坡上,往来客商不少,平日里没少赚了银子吧。”
“客官取笑了,不过做些小本生意,勉强糊口罢了。”
“我看不尽然吧,若无钱财赚时,怎雇得这般多的伙计?”孙淮玩味道。
“这都是家中亲戚,到我店中混口饭吃罢了。”
“老板娘家中却是人丁兴旺,却怎不见有孩童在侧?”
孙二娘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暗骂:“好你个枉死的泼贼,倒在这里戏弄老娘,待老娘剥了你的皮来做成灯笼,看你还能否巧舌如簧!”
谈话间,却见一男子挑着担子推门而入,看那人时,只见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外罩狗皮袄子。下面腿絣护膝,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有三十三四岁。
妇人见他欣喜,忙迎上去,说道:“当家的,怎地回来这般晚?正好有几位客官在此,酒也温的热了,快来敬客官们吃酒。”
那汉见许多人,先是一愣,见浑家暗中使着眼色,忙将担子置在一旁,向孙淮等人道:“客官稍待,且容小人净了手再来。”
“无妨。”
见两个人都齐了,孙淮也就安了心,若放了一个走脱,便是枉顾了那些被害了的无辜之人。
却说他夫妇二人来到后院,汉子道:“我看外面那年轻的和背双剑的都不好相与,你怎还要动手?”
妇人讥道:“你怎还越活越回去了,却当我这一双招子不好使,这厮们包袱鼓鼓,必多有钱财。管他什么好汉,只管哄着喝了酒,还不是任我拿捏?”
汉子听得有银子,也就不再劝,又问道:“今日不曾忘了我的吩咐吧?”
“老娘从来都不记得,只你好做善人,却当不得银子用。”
汉子见状无奈道:“我的娘子,非是我做甚善事,倘若哪一天遇上真好汉,无辩驳处,怎生是好?”
“你那担子的黄牛肉不是两脚的?却在这里教训我。”
汉子说她不过,只得道:“我争不过你,先到前面去了,免得走了这几个人。”
回到前面店里,见孙淮等人还在闲谈,汉子满脸堆笑的将温好的酒与众人倒上,先道:“劳烦诸位客官久等,吃酒吃酒,我家这酒甚是香醇。”
汉子正盼着几人饮酒,却见那年轻人盯着碗中酒看了看,问道:“店家这酒怎地如此浑浊?”
“客官不知,酒越混便越烈,”
孙淮做恍然大悟状,言道:“原有这般说法,想来定是好酒了。”
说着,将酒碗递给面前的汉子。
“既有好酒,当与人同乐,店家且先饮一碗如何?”
汉子面色一僵,却是转瞬即逝,摆手道:“客官见谅,小人这几日肚中不太康健,大夫嘱咐不能饮酒。”
这酒中已下了蒙汗药,虽然自家有解药,可若是被这伙人看到自己被放翻定然不妙,汉子只顾推辞。
却不料孙淮猛地暴起,一脚将其踹倒,复而踩住其后背,孙淮在力量方面,此时非常人能比,汉子虽是挣扎,却无济于事。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过?肥做馒头馅,瘦把去填河。骨成敲衣槌,血来解树渴。悠悠断魂处,绕唱冤枉歌。江湖上传言如此,你这厮连自家酒水都不敢喝,还有何话说?”孙淮冷言厉色。
这等情形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厅中伙计见汉子被制住,纷纷欲扑过来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