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卡维是在她睡梦中与她联络的。
他的出现就像是仲夏夜之梦中那迷幻人心的魔汁,又或是沼泽地中吸血的大蚊子,不仅令人厌烦,甚至令人发疯。
他对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徒劳的。”
绿面具说:“我想见他,我想知道他去哪儿了。”
末卡维说:“得了吧,蔓藤头的女孩儿,你又不是要喝奶的娃娃,你这么希望知道你爸爸去哪儿了吗?”
绿面具有些生气,她说:“我的打算与你无关!”
末卡维说:“那你为什么要故意让自己陷入疯狂呢?如果你没有进入疯神的网络,我是无法与你的灵魂对话的。”
绿面具决定服软,她说:“您...您知道父亲的下落吗?末卡维先生?”
末卡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当然不知道。他要么死了,要么成功了。无论哪一种局面,对我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他是在故意模仿绿面具的语气,鬼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绿面具在梦中又哭了起来。
末卡维说:“你妄图模仿他,但那么做是钻冰求火,注定一事无成。永远没有第二个人能和他一样,你必须寻找另外一条道路去接近他。”
绿面具哭哭啼啼的说:“那我该怎么做?”
末卡维说:“最反常的情况是,羲太选中了你,作为他最后一位子嗣,从不可捉摸的命运泥潭中,他见到了某种景象,这让他与你的未来交织在一块儿。他已经将答案留给了你,无论你怎么做,你最终都将踏入他凿开的水渠中,汇入他的洪流。”
绿面具可不是傻子,她立即明白末卡维的意思了,她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什么都不用做?”
末卡维暴怒道:“愚蠢!我的意思是,你必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疑问,只管一心一意的去做事。你看见地上有魔虫的粪便,扫了它。你看见这些虫子讨厌,灭了它。你觉得它们冥顽不灵,改变它。你觉得这儿污秽不堪,离开这儿。从眼前小事做起,做你能想到的任何事。”
绿面具突然不再茫然了,她问:“您能保证吗?末卡维先生?如果我一点点取得进展,我最终能与他相遇?”
末卡维低声下气的说:“我保证,挑剔的女贵族。我用我今早吃饭时卡着喉咙的该死鱼刺保证,我担保你能与他重逢,无论他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绿面具笑道:“你根本不吃鱼,你是个吸血鬼!你在骗我!”
末卡维骂了一声,不再回话,他从绿面具的脑袋中溜走了。
......
绿面具融入了虫群的魔力网中,她的权限很小,但她能够操纵最底层的魔虫。她认为既然羲太创造了这些魔虫,她义不容辞的应当让它们过的更好。
她仔细研究羲太留在宫殿中的浮雕,发现他在离开之前,正在构思一种能够吸收地球环境中残存魔力的虫子。她决定从此着手,为魔虫们谋求福利。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她创造出了紫藤钟,并将它们的巢穴安置于呑世蛇卵所在的洞穴中。她的本意是为地底的魔虫们提供源源不绝的魔力源泉。
在紫藤钟之后,她又创造了各式各样的魔虫,那些全部是羲太的构想,通过改变普通昆虫的灵魂,借助强大的魔力而产生躯体的变异。就像蚱蜢变成蝗虫那样,通过短时间的基因突变,令这些虫子变得庞大有力。
母虫最开始并不在乎她的所作所为,所以她可以尽情的创造,不受任何干涉,但母虫希望她所有的造物都服从它的管束,只要稍有违逆,它就会杀死那些不服管辖的逆党。它在魔虫灵魂网中造成了这样的波动,最终它成了令魔虫敬畏的暴君,它们低劣的智慧令它们对它俯首称臣。
绿面具隐约感到失望,她发现这些魔虫的进化到了死路上。它们的大脑结构与灵魂几乎容不下任何智慧的发展,绿面具虽然令它们的身躯得到进化,但它们的灵魂依旧与普通昆虫无异,甚至还有些不如。
她觉得自己应该更进一步,她于是开始研究新的种群,它们的灵魂具有更好的包容性,它们的大脑能够更优秀的运算与思考。但困难在于,根据母虫的恶劣脾气,它无法容忍这些新虫群的存在。而且,这些虫群的灵魂网络构建极为困难,它们的思维,相互之间是独立的,它们的进化缓慢,智力的发展慢得令她深感不耐烦。
她有了模糊的构想,她需要将某种更高级的生命体与这些虫子联系起来,通过灵魂的协同,让它们找到进化的方向。
人类的灵魂也许能管用,但除此之外,她需要寻找某种强大的灵魂,这个灵魂能够学习蛇奇语,取得羲太般的权限,它将成为引导新种群前进的灯塔,加速新虫群进化的速度。
问题在于,她该如何创造那样的灵魂呢?
她自己的灵魂肯定不行,她深知自己的极限,她已经定型,无法取得更进一步的发展,她的魔力无法摆脱桎梏。
她钻入羲太的宫殿,继续钻研他的壁画。随着她研究的深入,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已经存在于羲太的构想之中。他甚至想出了寻找那个强大灵魂的方法,做出了某种具体的预言,对绿面具而言,那是神谕。
他预言:将会有一个从西方来的孤独的炼金术士,他手持带有魔咒的金币(这些金币是羲太在很久以前铸造的,能够保证持有者在恒雪山中的安全),这个人注定将成为血族,或许他本来就是血族,但他需要某种提醒,某个激活的仪式。此人将成为寻找那个灵魂的桥梁。
于是绿面具等来了赫尔墨斯。
绿面具引他前往虫巢,那些金币的存在让母虫接纳了这个外来者,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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