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太子被抢救回来,可不知是否闭气太久,颅脑遭受了严重的损伤,以后可能是个疯子,也可能是个傻子。
初梦早知道,自己完了。
可她想不通什么人要害自己。
自己只是一个公主啊,一个不会对皇位有任何威胁的,普普通通的公主。
周围围满了人,她跪在地上。而那位美丽的妖后,正眼中含泪,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太子,对她怒目而视。
父皇威严地坐在前方,一手护着云皇后,一面沉静地看着初梦早。
“谁派你来的?”他质问。
初梦早愣住了。
“没有人派我来,我自己来的。”她说了实话,可听着却那么像谎言。
“你说出来,朕不会追究你。”父皇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初梦早木讷地摇摇头,她实在答不出一个人来。
“你为什么在椒房殿?!”云皇后厉声问。
“我来看看太子……”
“你看看他,他就会变成这样吗?!”
云皇后极度崩溃,看着她咬牙切齿:“你好狠的心啊……本宫可曾亏待了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尚未满月的婴儿……你小小年纪为何如此狠毒?!”
初梦早被她骂得不知所措。
“不是我,我昏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初梦早重复着同样的话,没有亲身置于残酷的宫廷斗争里,她虽知这些人暗地里的心肠是多么黑暗又曲折,却不知她们会用什么手段拿出来。
她现在终于懂了。
父皇看着初梦早长叹一口气:“朕相信不是你干的。”
初梦早松了一口气。
可他随后说:“你,只要把背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不论他威胁过你什么,朕都会保你安全无虞。”
他的话,如五雷轰顶,劈得初梦早头脑空白。
记忆里,始终宠着自己,在乎自己的父皇,会如此斩钉截铁地认为自己在说谎。
初梦早是不爱哭的,可这一次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几乎昏过去,和上一次母妃薨逝的时候一般。
仿佛这一刻,父皇也在自己心里死了。
初梦早究竟谁也没供出来,父皇并不允许别人给她上刑,所以就这样放了她离开。初梦早失魂落魄地离去之时,似乎看到了云皇后同样失魂落魄,却又充满憎恨的目光。
之后父皇单独召见了她,初梦早知道,他还是希望让自己说实话。
可她还是没想到。
“皇后知道不是你做的。”父皇说,“她最多只相信你是帮凶,但依旧不相信你动了手。虽说那指痕和你的手大小一致,可是宫中的女人众多,找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子,也并非那么难,甚至凶手是趁你昏迷的时候,借由你的手作案也有可能。”
初梦早不懂他的意思。
“皇后和朕演了一场戏。”父皇说,“让别人以为她恨你,认为是你做的,从而设计下一步,令其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初梦早并不觉得安慰。
她只感到欺骗。
若他们不过是演一出戏,那么自己感到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那么……父皇可试探出是谁了么?”初梦早颓然问。
父皇沉思片刻,道:“我们都怀疑……是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