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在城外,依山傍水风景宜人,不算路途遥远,倒也堪称清净。
老皇帝搬过来住了也有大半个月,这阵子京城里可实在是没停下来的热闹,也得亏他搬出来得早,不然路上都要被人吵死了。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由于那万众瞩目的春闱。
而且这次春闱的第一名会元,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在大皋中个举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贡士更是百万里挑一的奇才,这个女子究竟有何等的才能,居然能在这么多举子中名列头甲?
而且这刚过了春闱马上就要殿试了,有人说这女子能拿到会元全凭运气,等到殿试的时候就要露出马脚。而也有的人说,会元好歹考的时候谁也见不着谁,还算是公平的,可是若是殿试里面,皇上一见那女子品貌清奇,直接给个状元再纳入后宫,那才是绝了。
人头攒动,都为了看这个女子究竟怎么一个风光。
可是他们挤破了头,也没在那行进入宫的贡士里面看到一个像女人的身影。
难不成她免试了?她临阵脱逃了?
看热闹的人山人海,而庄涵一身男装还黏着假胡子,潇潇洒洒大摇大摆地骑马进了宫门。
……
那边初永望忙着亲自监考,这边初月晚跑来行宫山庄里陪父皇玩儿翻绳。
“嘿嘿嘿,父皇,这个你可解不开了吧。”
“别小瞧了朕!”
老皇帝吹着胡子想了好一阵,才把手搭过来,在初月晚指尖那一层层交错的红线绳上一勾一挑,翻了个花样完完整整地套到了自己的手上。
“父皇还真巧~”初月晚拍拍马屁。
“哈哈哈!”老皇帝正得意,忽然咳嗽起来。
初月晚赶快过来给他拍背,几个太监来扶着老皇帝,给他喂了两口汤药。
“父皇出来以后咳得确实少了些。”初月晚亲手来捧着碗。
“多一点少一点倒也无妨了。”老皇帝嫌药苦,摇头不喝了,“只要晚上还能睡个好觉就成!咳咳咳!”
初月晚劝他:“父皇还是再喝点吧。”
“不喝了,再怎么喝也是好不了的,何苦受这个罪。”老皇帝说着继续摆手拒绝,“晚晚不得抗旨!”
初月晚无奈:“那父皇歇会儿再玩儿。”
老皇帝点点头。
初月晚放下药碗,展开锦被给他盖在腿上,老皇帝舒舒服服地半卧着,眯起眼睛来,十分惬意似的。
“晚晚,云锦书待你如何?”老皇帝问。
“锦书对我还是一样的好。”初月晚说着瞥了一眼楼外带着小皇孙和阿古蹴鞠的云锦书。
“那就好……男人啊,就怕没得到的时候当个宝,得到了当棵草……咳咳。量他也不敢!”
初月晚习惯他没事抨击一下臭男人了,不过他自己这辈子,缺德事儿也没少干呀。
难道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才格外深有感触?
老皇帝听见外面蹴鞠了,笑笑:“朕小时候也喜欢蹴鞠,踢得可好了。你的皇叔几个都踢不过朕,朕还在拿过奖的。”
“父皇以前好全能。”初月晚说着给他捏捏腿。
“那是,身为皇子,什么都得会,哪里像你皇兄这样,偏科偏得如此厉害,让他骑马意思意思都费劲。”
老皇帝咳嗽归咳嗽,嘴还是不停。
“禄亲王如今病可好了吗?”他忽然问。
初月晚愣了一下,道:“父皇,皇叔他去年病殁了,还是晚晚给送的葬呢。”
老皇帝微微睁开眼睛:“奇怪了,朕离京的时候,好像还听见他说话了。”
初月晚有点不好的预感,可她没有停下捏腿的手:“那是他想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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