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已经在出事当天就全面停工, 唐毅凡守在医院抽不开身, 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石磊处理。温行远入院后,温行遥便与石磊,李良及张研共同处理此事, 希望能够低调又圆满的解决,然而, 金碧这次事故造成三人死亡及二十六人受伤,各大媒体的报道以迅雷之速铺天盖地而来, 想压都压不住。市里更是召开了紧急会议, 第二天就派出了调查小组,针对此事进行彻底调查,甚至连华诚之前申请下来的资质也受到了质疑, 有风声说要重新进行评估, 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事故发生之时,谢远藤还在外地出差, 看到报道后匆匆赶回a城, 见到郗贺平安无事,突然就哭了,郗贺搂着她,脸上扬起温暖的笑意,两个人一起来看温行远, 与郗颜见面的时候,微笑着相互打了个招呼,没有太多交流。
郗父也赶到了医院, 温行远一见岳父大人亲临,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勉强坐起来和老人家聊天,郗颜看他死倔着逞强,气得直瞪他。
在此期间,李晓筠也来看过温行远,或许是看见心上人的憔悴,竟然当着郗颜的面就哭了,她顿觉尴尬,转身就想出去,却被温行远叫住,“小颜,我饿了,你喂我吃点粥。”语气像是在撒娇,神情像是要糖吃的孩子。
郗颜看他眨着眼晴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他身边“服侍”大少爷用膳。李晓筠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脸上挂不住,很快就走了。
得知温行远受伤入院,张子良特意从大研镇飞到了a城,大步流星冲到病房,正好看见郗颜给温行远按摩腿。
“哟,这侍候得真是到位啊,行远,你这真是因祸得福。”见他脸色还算正常,张子良松了口气,忍不住打趣。
“你怎么来了?”温行远很意外,咧着嘴笑。
张子良手里还提着行李,看来是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任由郗颜接过旅行袋,他走到床边,朝着温行远的肩膀捶了一记,“看到报道可真吓死我了,命够大的,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吉人自有天相。怎么样,还扛得住吧?”
“估计得躺上个把月,痛苦啊。”温行远蹙了蹙眉,语气中满是无奈,“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还特意跑一趟干嘛,杜灵呢,没和你一起?”
“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没让她跟来。”张子良呵呵笑了,脸莫名有些红。
郗颜奇怪,追问道:“小灵怎么了?”
张子良难得有些吞吐,挠了挠头,“我们家小孩儿来了。”
“这可真是好事,你小子够麻利的,恭喜啦。”温行远笑弯了眼晴,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摆喜酒?我这伴郎明显没戏了。”
“我们先把证领了,她说等生完孩子再摆酒席。”张子良笑,侧身看了郗颜一眼,调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加油啊,兄弟。”
原来杜灵要当妈妈了,郗颜心里为她高兴,随即想到温行远的期盼,又想到自己的病,很是难过,恭喜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张子良故意逗她,看也没看温行远一眼,就忙着往外走,“你们聊着吧,我去给小灵打个电话。”
病房里时不时传来两个大男人的笑声,这是出事几天来温行远头一回这么高兴,除了和她在一起时脸上会有淡淡的笑容,就没见他开心过。郗颜知道,张子良带来的好消息感染了他。
摸着平平的小腹,郗颜的眼晴红了,“行远,我也想为你生个宝宝,我们的孩子…”
夜里,温行远根本无法入睡,过了药劲,腿上的伤口一迸一迸的疼,郗颜一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反到是他安慰她,“傻瓜,你这几天掉的眼泪估摸着可以把医院淹了…”
搂着他的脖子,郗颜哭得愈发厉害,温行远叹息,惟有以唇赌住她的哭泣,郗颜紧紧偎进他怀里,缠绵又动情地回应…
这天下午,郗颜回公寓换衣服,唐毅凡过来看温行远。
“机器不是应该每次开工前都要进行检查?钢绳不可能无缘无故断了,你安排石磊盯着项目经理,看看他有没有暗中和天裕的什么人有来往,如果有,引导调查小组去查。我不相信是钢绳磨损所致,绝不可能。”温行远脸色峻寒,目光犀利。
“你怀疑韩天裕?”唐毅凡虽然也很奇怪,但却没往那方面想。
“如果真是他搞的鬼,我保证他半年之内在地产界消失。”眉心聚拢,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森冷。
“我会让石磊格外注意,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真是韩天裕,他必须付出代价。”唐毅凡握紧了拳头,想到痛失的骨肉,愤恨不已。
唐毅凡离开后,温行远给温行遥打电话,“之前那份方案不要交给任何人,你亲自接手处理。对,就是我送去土地局那份。贷款方面你不用操心,我来搞定…如果真因为这次事故拿不下这个工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能让天裕地产拿到,万不得已时就推波助澜送给银海…”那边温行遥似是接口说了什么,温行远神情骤变,犹如暴风袭来,本就暗沉的眼眸闪过高深莫测的光芒,他霎时冷声,“这个时候你和我讲人情?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人情可言?我再重申一遍,我针对的是天裕地产,再准确地说是他韩天裕,不是韩诺。”
郗颜站在病房门外,静静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对她而言,温行远一直是柔软而温和的,至于在商场上狠绝冷漠的一面,是她不了解不认识的,说实话,一时间她很不习惯。
推门的手僵在半空终于缓缓收回,郗颜坐在走廓的长椅上怔怔出神。
隔壁病房里,唐毅凡把盛了汤的小勺递到若凝嘴边,她没有看他,微微侧开了头,不肯喝。
他的手僵在那里,良久之后,终于缓缓地说:“若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犯浑,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你多少吃点东西,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若凝不说话,目光定定望向窗外,神情恍惚。
放下手中的碗,唐毅凡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掌心冰凉,“若凝,你和我说句话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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