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是个心思细腻的丫头,她心中早就想好了回禀官家的说辞,她并不能告知他实情,因为她并不知道那个巡卫究竟什么来历,与鹤儿之间有何瓜葛,如果落在了赵恒手中,那这个元凶必定九死无生,回转无望。
鹤儿病因不明,赵恒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直到黄昏时分她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悲痛中透着一丝内疚。
他看得心惊不已,立即唤来太医,太医把脉后道娘娘身体已经无碍。
他问她是怎么回事,究竟梦到了什么?她随即猜到是霁云说了什么,便顺着此意编了些理由,他安慰她很久后才离去处理政务。
听霁云说了之后的经过,鹤儿便让她释放了李峥。晚上,她把一年多来所绘的所有的皇宫地形图都烧了,不带丝毫犹豫,灰烬装了整整九盆。
这一天,天空碧蓝如泓,蓝的神秘而深沉。日光的暖被深秋的风带走,却依然努力散发着光芒,似乎不太甘心如此,一心想要争回些什么。
卧琼殿内,赵恒与鹤儿正在用膳,他一如既往地为她夹着菜,劝她多吃些。
然而她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往日里即使她对他没有热情,目光中却总是一片坦然,今日的她却大不一样,眼神流转间有所躲闪,这直教他心中不安。
或许是前几日她无故生了那场邪病害的,他这样想着倒也合理,于是立即把从张天师那里求来的护身符送给她,这符是用他的血浸泡了三天三夜的,他相信饮了他天子之血,定会护她周全。
果然,护身符一拿出来,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竟主动提出为他跳一支舞,这个场景太不真实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敢奢望过。
她起身去更衣,长长的裙裾无声的滑过明镜似的地砖,光洁乌亮的砖地上倒映出她淡淡的身影。腰肢弱比章台柳,凌波步处寸流金。
她再次走出时,已然换就了一袭白衣,袖口踝口束紧十分轻灵,腰间系着宽绸带,更显腰身纤细不盈一握。整个人英姿飒爽、出尘绝俗给人一种侠女之感,直有即将行走江湖的韵味。
他心中不禁为之惊叹,宫中不论妖娆明艳还是清新素雅的女子他都见过,唯独这种不曾见,一见便是终身不能忘。
鹤儿接过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沉重。发去剑鞘,寒光一闪。
只见她身姿下低,宝剑横持,一跃而起,凌空挑剑如闪电破空。忽而足尖一点,身体飞转如盘,手腕转动连挽剑花,美如彩霞璨若星河,使人目不暇接。白衣飞舞,青丝飘逸,她仿佛从梦中来,赵恒看得入迷甚至连眨眼都忘记了。
这时鹤儿一个回身,步随剑走,几个翻转跃到桌案前,突然剑锋一转,直直逼向赵恒颈处。
她一脸坚决:“放我出宫。”
……
“随我出去,官家可不要妄动,不然鹤儿一个失手就是普天同悲。”她的声音由于紧张变得微微沙哑。
她又加大声音呼唤宫人,霁云和小蛋子很快便跑了进来,见到眼前一幕吓得“扑通”“扑通”都跪到了地上,“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求您先把剑放下吧。”
“霁云,去把内阁中七宝紫玉箱内的包袱给我取来。”包袱里面装的是有那条舞裙以及小蛋子送她的木偶。霁云并不敢起身,而是继续劝阻:“娘娘不可啊,求您三思啊……”
鹤儿声音越发急得的颤抖“小蛋子,她不去你去。”小蛋子吓得发抖,也不肯动。
“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小蛋子一见她生气,就顾不上太多,立刻起身去取了来。
把包袱递给鹤儿时,他道:“娘娘,不管您要去哪,带上小蛋子好不好?小蛋子愿意一辈子待在您身边。”
鹤儿心中暗叹,自己这番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哪能再拉你跳火坑,于是呵斥道:“别胡闹。”她把包袱斜挎在身上,“你们两个不许跟过来。”接着用剑逼着赵恒走向殿外。
小蛋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小蛋子没胡闹,小蛋子是认真的。”这时见霁云跟了出去,他想了想也追了出去。
她抵着他一路向东华门方向走去,所到之处,原本寂静的皇宫如同天雷劈打山阿般顷刻间轰动连连,宫人跪成一片,磕头劝阻声不绝于耳。
几个将军闻讯赶到后,她用皇帝性命作威胁,让他们为她准备快马和银子。
她与皇帝坐在马背上,惊愕地发现无论是语气或是神态他都表现的有违常理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指掌之中,这种从哀伤中透出镇定,让她忐忑难安。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