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院。
秦氏低垂着眼坐在上首,染着鲜红豆蔻的双手,不停的摩挲着面前的青釉莲花纹茶盏。
江念则跪在她身前瑟瑟发抖。
她刚用了晚膳,便被曹妈妈请来了春华院,已经跪在这里半刻钟了,才见秦氏从里间走出来。
也不知是哪里惹得这位嫡母不痛快了……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
江念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秦氏才居高临下的问:“念儿,母亲待你如何?”
江念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母亲和善,待女儿向来是视如己出。”
这些话她在自己屋里时常练习,为的就是秦氏问起来时,她能说的似真的一般。
秦氏当然猜得出她的心思。
又问:“明日便是永兴伯府的赏春宴了,你那可还缺些什么?”
江念乖顺的低垂着双眼,回道:“女儿那什么都不缺。母亲前几日命人送去瑞雪院的衣裳首饰,女儿都还未上身呢。”
这是她那日在韶光院里,及时劝阻江茵后秦氏让人送来的奖赏。
秦氏惯会如此,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她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又尖又细,然后说:“二房要过继安儿去当嗣子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江念不知她为何此时提这件事,垂着的双眸里满是不解。
只好点了点头,回道:“回母亲的话,女儿听说了。”
“那你是何想法?”秦氏问的又快又急。
江念一时没有思考的功夫,支支吾吾回道:“安儿……安儿是母亲的儿子,日后也会是六弟弟的助力,定不能过继给二叔二婶……”
说完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庶女,哪怕安儿是她的亲弟弟,她也没办法掌控他的去留,他们姐弟二人在国公府里,只能依靠着秦氏……
又忙磕了个头,说:“但凭母亲做主。”
谁让他们托生在姨娘肚子里呢,只要活着,就只能讨好主母。
秦氏这才给一旁的曹妈妈使了眼色。
曹妈妈忙上前扶起江念,笑着说:“二小姐快请坐,虽说天气渐暖,可这青石砖还是凉的,二小姐身子娇贵若是着了凉,夫人又要心疼啦。”
江念被曹妈妈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按到下首的圈椅上,如同木偶一般。
“多谢母亲,多谢曹妈妈。”她端着身子只敢坐了圈椅的一角,朝着秦氏乖巧的说道。
秦氏见她这般听话,脸色也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她挪了挪身子,靠向圈椅说道:“安儿过继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回绝。至于柳姨娘,我也会想办法把她放出来,只不过……”
她怎么会让二房有嗣子?
这岂不是让她将银子拱手让给刘氏,绝无可能!
不是秦氏小气,实在是她太需要银子了。
摊上个在仕途上没有一点建树,直到如今还只是个从五品尚书郎的娘家哥哥,朝中年年需要银钱打点。
秦氏想要在国公府站的更稳,想要在刘氏面前挺直腰板,就得补贴娘家,盼着哥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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