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纽扣”给了他脑袋一下,“安静。”
戏子之王没在意这短暂的骚动。他还在说,告诉演员们要如何显得高贵庄严。除维斯特洛大使之外,今晚的人群中还会有看匙人,以及有名的交际花。他可不想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负我之人必尝恶果。”他如此保证,那是法里欧·佛瑞尔的新作《龙王之怒》里,盖林亲王在战前动员时的台词。
到伊兹巴洛终于结束训话时,离开演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戏子们都焦躁不安。戏院里四下响起呼唤茉茜的声音。
“茉茜,”她的朋友戴安娜恳求道,“斯托克女士又踩到长袍的褶边了,过来帮我帮它缝好。”
“茉茜,”“陌客”叫道,“把该死的浆糊拿来,我的角松了。”
“茉茜,”伊兹巴洛大帝的嗓音洪亮,“你把我的皇冠怎么了,孩子?没有皇冠我怎么出场呢,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国王呢?”
“茉茜,”侏儒波布诺吱吱叫着,“茉茜,我的裤带出问题了,老二总往外面跑。”
她取来浆糊把“陌客”左前额的角粘回原处;像往常一样在厕所里找到伊兹巴洛的皇冠,并帮他别在假发上;然后匆忙去找针线,这样“纽扣”才能把褶边缝回去,这件金丝长袍可是王后在婚礼那一幕穿的。
“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茉茜,”波布诺坚持着,“看看,连身高都一样。”
“只有我跪着的时候才一样。还记得你的第一句台词吗?”就在两周前,侏儒喝得烂醉,蹒跚上台,错用《商人的贪心情妇》里的台词给《大君的烦恼》开场。再犯这种大错的话,无论好使的侏儒有多难找,伊兹巴洛都会把他活剥了。
“我们演的什么呢,茉茜?”波布诺故作天真地问。
他逗我呢,茉茜想,他今晚没喝醉,很清楚要演什么。“我们演佛瑞欧的新剧《血之手》,向七国来的大使致意。”
“我记起来了。”波布诺放低嗓门,用阴险而嘶哑的声音念道:“七面之神戏弄了我,他用纯金造就了我高贵的先辈,用金子造了我的兄弟姐妹。而我,正如诸位所见,不过是由骨头、血液和黏土此类黯淡的材料胡乱拼凑在一起的粗鄙之物。”
她用拇指和食指拧住他的鼻子,“再不放手你的鼻子就没了。“
“嗷嗷嗷。”侏儒尖叫着放开了她。
“我一两年内就会长高,”茉茜站起来,高过矮人一头,“但你的鼻子不会再长了,下次伸手之前可得想清楚了。”
“要到第二幕呢。”
“每次演到《大君的烦恼》的时候”侏儒抱怨道,“她喜欢那样,观众也喜欢。你得讨好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