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被禁足在自己院子已经有了不少时间,一应需求自然还是按宋家正室夫人的规格来办,但无论怎么看,如今的三太太院里也没了往昔的生气。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的问题,赵铭清楚的看见院中甚至都已经长了一些平日里决计见不到的荒草。几株初夏盛放的花朵也被前些时候的雨水打落惨败,直到现今还是怏怏的一副病态。伺候夫人的丫鬟因为得了吩咐,除去太太召唤或三餐时候,也不敢再在这里盘桓。守门的是院中家丁,正懒懒的上几盏明灯,唉声叹气着大户人家怎么就跟那戏词里唱着的后宫争宠一般,稍有不慎便是打入冷宫。正着,却意外发现了沉默走过来的宋家家主宋敬涛三爷,于是战战兢兢的垂手恭立,叫道:“三爷好。”
这一声请安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三爷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有走在三爷旁边提着一盏灯笼的赵铭向这几个家丁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家丁们只看到三爷缓缓走进了院子,而赵铭也跟了进去,关上了院门。他们只能仰头看见那盏明灯里射出的光芒停留在廊前,再不进一步,而远远的传来一丝轻微的推门声,几个惊愕的家丁互相对视一眼,茫然无措。
三爷这是怎么这时候来了这儿?
走进屋子的宋敬涛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家丁们复杂的心情,他推开门后,只看见了一个萧索的人影坐在床旁的梳妆台前。他当然知道那是谁,他甚至还能借着月光看到那个女人在缓缓用檀木梳慢慢理着头发。这有一诡异,但却又有着莫大的悲凉。宋敬涛负手沉默的站在那女人的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话,只是微微低垂着目光打量着那女人的身影。
“你们男人,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的多好啊,你看,我如今好好打扮打扮,才好迎接你呢。”
女人话的声音如同梦呓,空灵而带着女儿般的笑意。这语气中表露出的情绪很让宋敬涛不满,所以他皱起眉头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曾经以宋家正室夫人的姿态风光渭城、吴国甚至整个神州的宋三太太姚静心忽然笑了,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将檀木梳轻轻放下,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你要来,你的宝贝儿子出了事,你怎么能不来,你一定是要来问问我的,甚至,你一定要来教训我。那你,你会不会杀了我?”
宋敬涛哼了一声,没有问关于狗剩遇险的任何事情,而是沉声道:“两个蠢女人。”
宋家三太太被禁足在自己院中,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知今是遇险的?那必然是有人在里应外合,这个人不用猜便知道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太太,所以宋敬涛会两个蠢女人,鄙夷蔑视意味毫不加掩饰。奇怪的是三太太并没有生气,她甚至连反驳的意愿都没有,她只是呵呵笑了一声,有好奇般的问:“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蠢一的女人吗?当年那个女人不就是因为蠢笨才让你宁肯对妻子置之不理也要每天都往章台巷跑个不停吗?”停顿了一下,三太太又笑道:“现在呢,开始骂自己的妻子是个蠢女人了人家都,女人心是海底针,其实你们男人的心呀,才让人一都猜不透呢。”
宋敬涛眯起了眼,嘲讽道:“你竟有勇气提起她她从来不会像你这般蠢,她只是不屑精明而已。你,怎敢与她相提并论!”
宋家三太太沉默了,她的肩膀在宋敬涛最后的四个字脱口时僵了一下,整个人有些疲惫似的微微松垮了一下。
宋敬涛嘴角的嘲讽奚落意味丝毫不减,声音也越发不屑起来:“我只是没有想到,才禁足几天而已,你便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女人。”
三太太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如今名义上还算自己丈夫的男人在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的笑起来,喃喃道:“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是蠢女人还是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女人死了,我也快要死了早晚谁都会死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宋敬涛蹙起眉头,沉声道:“不错,你是快要死了,当你想要害死今是的时候,就该料到你无法再活下去。只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做这么蠢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这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厌恶我?”三太太笑了的愈发欢畅,“你早就在厌恶我了,而你知道我厌恶什么吗?我最厌恶的就是你厌恶我。我甚至在想,你为什么不恨我,相比而言,我更愿意你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三太太豁然回过头来,笑着紧紧盯住宋敬涛,大声的欢笑下的脸庞竟然已布满泪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落魄潦倒的疯子。“我已经活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做什么让你恨我。我才不管那个孽子能不能死掉,我只是要你恨我。”
宋敬涛的目光渐渐寒冷起来,而在这种寒冷的目光下,他是声音却越发显得沉稳平静:“所以你不惜与二房那个蠢货联手,将兰明也拖下水,然后好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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