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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航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凭着感觉,顾淞知道来者是夏时。尽管他自己的处境十分危急,但是夏时不知道卧室里面的情况,贸然闯进来也许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连累夏时。趁着沈航的注意力被外面的脚步声分散时,他猛地冲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沈航。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吓了一跳。撕扯中,沈航胡乱开了两枪,一发子弹打在对面的墙上,另一发子弹则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就在这时,夏时火急火燎地闯进了卧室。
房间里充斥着辛辣难闻的味道,夏时连忙用一只手捂住口鼻,可还是无法控制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刺鼻的空气让他的眼睛有些难受,他眯起双眼,看着同样被呛得痛苦不堪的二人,用枪口指着沈航,大声喝道:“把武器放下,我是警察!”
沈航无所畏惧地瞥了夏时一眼,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跟顾淞纠缠在一起。如此一来,夏时便无法准确地锁定目标,一时间也就不敢随便开枪了。
“顾淞,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夏时迫切地冲顾淞吼道,眼睁睁地看着随时要败下阵来的搭档,急得直冒冷汗。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顾淞的眼睛被防狼喷雾喷到了,暂时看不见东西,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再次警告沈航,“把枪给我放下!现在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警官,你随时都可以开枪啊。”沈航不但没有投降,反倒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似乎铁了心要置顾淞于死地。“子弹打着我就算你赚了,要是打着你的朋友,那也只能算你们倒霉。”
“你……”夏时愤恨地咬了咬牙齿,心说这家伙一定是不想活了,临死前还想找个垫背的一起下地狱。他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不停地变换位置,同时防备着沈航手里那把随时会开火的枪,焦急地等待着适合动手的机会。
场面一度非常紧张,夏时不敢轻举妄动,怕子弹打偏,误伤(杀)了顾淞。他快速转动着思维,试图找到一个风险性最低的方案。
忽然,沈航的胳膊挣脱了顾淞的控制,他把枪抵在顾淞的脑袋上,只要一瞬间就可以取走顾淞的性命。
看到这副场景,夏时的大脑顿时“嗡”地一响。他来不得多想,对着沈航的胳膊就是一枪。子弹贴着沈航的手臂飞了过去,打在身后的墙上。沈航吃了一下痛,枪口偏离了刚刚锁定的目标。
既然夏时舍得开枪,顾淞也就豁出去了。他看不见东西,但是知道夏时的大概方位。他用力调转身体,尽量让沈航暴露在夏时的枪口之下。
如果换成是别人,顾淞恐怕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这样的玩笑,但他信得过夏时的枪法,就算点背被夏时开枪打死,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反正该交代的“后事”他昨天晚上都跟夏时交代完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片刻过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顾淞明显感觉到沈航的力气在消散,身体也渐渐瘫软了下去。他知道,夏时没有失手,一切都结束了。
虽说顾淞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了结沈航的生命,不过这最后一枪由夏时来完成,他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毕竟从15岁那年开始,夏时就立志要当一名警察,亲手抓住伤害夏金钰的仇人。
11年后,夏时终于完成了这个目标,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不管这中间的过程如何,使用了何等卑劣的手段,结果总是令人满意的。
勉强支撑到现在,顾淞的忍耐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他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灼烧的痛感又开始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知道自己这副涕泪交加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也很滑稽,足够夏时取笑他一辈子了。但是无所谓,刚刚从鬼门关里转悠回来的人哪还有心思在乎这点小事。
其实夏时的样子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夏时正在用胳膊肘悄悄地抹着眼泪和鼻涕,时不时地还会打几个响亮的喷嚏。
稍稍缓解了片刻,顾淞对夏时说道:“快扶我到外面透透气,这鬼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并不知道沈航这会儿还没咽气,所以当他的裤脚冷不防地被人扯住时,他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夏时!”他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心脏又开始“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夏时低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沈航,安慰顾淞说:“他伤得很重,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顾淞心有余悸地咽了下口水,好像沈航一秒钟不死,他就无法把心放在肚子里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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