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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乔瑾初到临城, 举目无亲,进了谢府如履薄冰地活着,孤独惶恐, 无比沮丧中结识了方东海,一老一小一见如故, 相谈甚欢, 仁厚老人的善意令其备受鼓舞, 大为感激。
因此,她心里一直悄悄视方东海为“朋友”。
“客官里边儿请!楼上有雅座, 不知您几位想坐哪儿?”茶馆伙计嗓门洪亮,满脸堆笑。
“雅座。”乔瑾微笑答。且不论方东海出自书香世家、其本人又德高望重, 即使对方是普通老百姓,由衷尊敬长者的她也不会怠慢。
“好嘞!”伙计一溜小跑至侧前,躬身引领:“三位这边请。”
乔瑾殿后几步跟随,关切道:“老伯仔细台阶。”
方东海点点头, 由老仆搀扶着拾级而上。
片刻后,一行人抵达二楼靠窗的雅座。
“碧螺春, 如何?”乔瑾恭谨询问, 见方东海并无异议,便扭头说:“来壶碧螺春, 再上几样你们拿手的茶点。”
“好嘞, 客官请稍待片刻。”伙计躬身点头, 又一溜小跑地下楼传话去了。
雅座幽静, 方桌洁净, 却只乔瑾和方东海对坐,后者的两个随从侍立一旁。
乔瑾明眸皓齿,嗓音清脆悦耳,落落大方地说:“前阵子府里办解元酒,我们公子翘首盼望,老伯却未赏脸光临,否则小女子那时就能见您一面了。”
方东海坐姿端正,歉意一笑,缓缓解释:“姑娘有所不知,老夫自上了年纪,愈发不喜热闹,尤其听不得戏曲,一听便头晕脑胀,无奈之下,只能推辞。况且,你家公子的八股文章皆非老夫教导,解元宴的先生席,本不该邀请老夫。”
“老伯此言差矣,”乔瑾摇摇头,欣然透露:“您亦有所不知:每次公子拜访了您,回家总是兴致勃勃的,翻来覆去能说上半天,话里话外早已敬您为师了!因害怕扰了您的清静,才不敢再提‘拜师”二字的。”
“他刻苦上进、胸怀大志,老夫却是老朽之人,实在教不了什么,不必拜师。”面对极肖似故人的乔瑾,方东海感慨万千,缅怀不已。
难得啊,饱学大儒如此谦逊,毫不恃才傲物。乔瑾暗暗赞叹,明知故问:“那,我家公子读书时若遇见疑难,可否登门请教您呢?”
“当然。”方东海莞尔。
对方身份尊贵,乔瑾却奇异地闲适自在,无一丝拘束感,笑道:“回头我把您的话转告公子,他一定很高兴!”
闲聊间,伙计叩门而入,高声吆喝:“客官,您们的碧螺春和茶点。”
食物放下后,乔瑾起身阻止:“小二哥,放着吧,我自己斟。”
伙计点点头,拎着茶盘脚下生风地走了。
乔瑾低头倒茶,礼数周全,双手奉给方东海:“老伯请用茶。”
方东海怔愣出神,目露哀伤,定定地凝视对方:
深秋时节,乔瑾身穿牙白棉袍、藕色夹袄,发髻仅斜插一支银簪,耳戴珍珠坠子,素净雅致,端庄秀美。她笑盈盈,肤色玉白,奉茶时略垂首,眉眼嘴角像极了自己深藏心底的那人!仿佛下一瞬,对方便会嗔问:
“公子?又呆了,还喝不喝茶了?”
“老伯?”乔瑾把茶往前递了递。
方东海如梦初醒,匆匆接过茶。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他不禁一声长叹,闭目别开脸。
“您、您怎么了?”乔瑾吃了一惊,紧张问:“难道身体不适?”
方家随从慌忙凑近,弯腰细问:“大人,您觉得怎么样?”
“回府吧?轿子就在底下候着。”
方东海闭着眼睛,抬手摆了摆,以示自己无恙。须臾,他睁开眼睛,冷静道:“无妨,再坐会儿。”
三人半信半疑,六只眼睛担忧紧盯老人。
上了年纪的人,触目伤怀。方东海喝了口茶,勉强微笑道:“这茶还不错。”
乔瑾会意,也抿了一口,配合着打岔说:“不愧为临城第一茶馆,茶艺比普通人高多了。”语毕,她灵光一闪,突然发觉不对劲,脱口惊呼:“哎——”
“怎么?”方东海关切问。
偶遇忘年交,乔瑾太兴奋了,此刻她满脸迷糊,困惑问:“咳,老伯,您、您知道我家公子?不!您怎么知道我是谁、谁家下人?”
咦?
不对啊!
乔瑾后知后觉,暗忖:初识时,老伯自表身份,我虽也告诉了姓名,但没透露自己是谢府丫鬟。年初一别,至今才重逢,我坐下就提公子、提解元宴、提拜师……奇了,老伯居然能一一接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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